宗璞《野葫芦引》叙述特色探析文笔雅致文心深邃(2)_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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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璞《野葫芦引》叙述特色探析文笔雅致文心深邃(2)

宗璞作为第二代女作家,以接近九十岁高龄的身份仍然奋斗在写作的第一线,这种精神让人无比钦佩。她的语言一直如初见般的清丽典淡,她的文笔是干净的、古典的、优美的、雅致的。作家孙犁曾经称宗璞的文字“明朗而有含蓄,流畅而有余韵。于细腻之中,注意调节”[1](p453),这决非是过誉的说法。

读宗璞的作品是一种享受,她似乎总能轻而易举地将诗词曲赋串进故事,她笔下的春天是在一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意味中悄然到来的。《东藏记》中,江昉和孟弗之就开仓放米的问题进行对话,江昉道:“‘壮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现在也许还不到这么严重,可是前景堪忧。”[2](p212)孟弗之则用一句“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2](p212)来调侃历朝“高薪养廉”,知识分子之间的对话就是如此内涵深刻。峨在一次野外课与好友吴家馨来到西山的太华寺,“颇有禅房花木深的幽趣”[2](p153),寥寥数笔,一座置身树林深处的古寺仿佛就在眼前。玮玮大学宿舍的铁皮屋顶被校方卖掉,换成薄木板盖上草,想想还是昆明拥有温和舒适的天气,要不然这般简陋的屋顶,“只能为秋风所破了”[2](p201)着实让人忍俊不禁,之后又会发出叹息。宗璞的作品总是苦苦思吟,细细炼句,将小说规划设计得极为雅致、精巧、令人回味无穷。《西征记》中作者高明地借用《木兰辞》来抒写嵋向父母坦白准备从军时的情形:“‘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弗之喃喃自语。‘我不必‘市鞍马’,也不是‘替爷征’——不过,也算是代爹爹完成一个心愿吧。’”[3](p17)待嵋服役归来,母女两人在检点衣物时,又与“木兰还家”有了同工异曲之妙:“‘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碧初微吟道。这旧时裳已嫌稍短,倒是颇为时髦。‘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嵋接道。这两句诗只是念念而已,她们没有镜台。母女相视而笑。”[3](p259)嵋自愿奔赴战场的决心,父母对女儿的担忧,嵋退伍归来后全家的喜悦、欣慰以及嵋自身经战争洗礼后的成长与成熟,全都融汇进《木兰辞》的诗意诗情之中,简约灵动的笔墨蕴蓄着一个丰富的精神世界,其中满含着力量。还有嵋在得知凌雪妍去世后,伤心地作了一篇祭文,她把她的妍姐姐比做凌波微步的洛神:“洛神之美在其形,凌姊之美在其韵。奈何水花拥之,波涛载之,河伯掳之。”[2](p301)语言优美而感伤,细细体味其中的深意,给人“以神统形”、“得意忘言”之感。虽最后因嵋的过度悲伤始终未完成此篇祭文,但短短几句已然将与家庭决裂、义无反顾地投身抗战大潮的雪妍、为明仑大学教书育人、燃尽生命最后烛光的雪妍、集世间所有美好品性于一身的雪妍、一袭白袍拥护下随江流盘旋而逝的雪妍等无数个凌雪妍形象呈现出来。

《野葫芦引》在第一卷的序曲中,运用散曲,巧妙地揭露出这一系列小说的情节发展。《风雷引》是对整个大背景的介绍,故事在卢沟桥的炮声中拉开帷幕。《归梦残》这样写道:“斩不断,理不清,解不开,磨不平,恨今生!又几经水深火热,绕数番陷人深井,奈何桥上积冤孽,一件件等,一搭搭迎。”[4]多处叠词的灵活使用,使文本的气势大大增强了,读上去铿锵有力。《望太平》中又有:“又怎知是真 是幻 是辱 是荣 是热 是冷 是吉 是凶?”[4]一系列的排比使人联想到李清照《声声慢》的写法,读起来感到琅琅上口,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六首曲子充分体现出了作者不俗的古典文学功底,句句情感丰富,神韵悠长,极具古典诗词的特点,虽字数简洁语言凝练,仍然充满着无穷的力量。 (责任编辑:q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