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华小说电影改编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再诠释(2)_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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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碧华小说电影改编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再诠释(2)


在电影《青蛇》中,小青的人物形象在保留小说中敢爱敢恨、天真直接的性格元素以及其本身所具备的的追求自由解放的积极的女性意识外,还把一些传统意义上男性的积极特性加入其女性形象中。在电影中,弱化了青蛇白蛇争风吃醋的情节,如在小说中,小青故意陷害白蛇,希望让她在许仙面前显露出蛇形,还趁白蛇去盗取仙草的间隙,与许仙发生一夜情,而在电影中,这个情节则改为了小青误喝雄黄酒显露蛇形,为了救许仙,青蛇白蛇合力盗取仙草。于是电影里的小青,多了些义气和为情谊牺牲的美好正向品质,少了一些极端和戾气。这使得电影中小青的人物形象裹挟了江湖中狭义儿女的快意恩仇,这也是男导演和女编剧激烈碰撞下产生的女性形象。
在小说《胭脂扣》中,如花是一个来自社会底层的风尘女子,她和她的恋人十二少在压力下双双服毒自尽,却在阴间找不到恋人的身影,于是以减寿为代价,来到阳间寻找恋人,最终读者们发现了原本唏嘘凄美执念多年的爱情故事的残酷真相。在整个过程中,如花一直是一个依附于男权的女性。这一点体现在:第一,她的社会角色使她不得不以一个“物”的方式存在,依存于男人的消费;第二,在与十二少相恋过程中,她依然以一种依附的方式存在着;第三,当其二人的恋情受阻时,她想到的是自尽的方式了结自己,即当这种依附关系受到威胁,她选择的不是面对和冲破这种关系,而是结束和逃避它。就是依附和不独立,如花才有这样悲剧性的轮回式的结尾。在一定意义上来看,如花的人格是不独立的,她虽然足够痴心,但是却因为这种不独立,造成其在情感上的畸形和不完整。
而作为一个可悲传统的无法挣脱自身桎梏和男权压迫的悲剧性人物,如花也被注入一些积极的性格因素。电影里塑造的如花其实比小说中更明白他们所面临的处境,更加成熟。电影和小说在情节设置上有这样一个差别,在小说里如花下了些功夫,使得十二少拜师过程更为顺利,而在电影里,十二少则要经过卑躬屈膝,给师傅送痰盂漱口才能完成他的顺利拜师。这是因为她明白,只有十二少能戒掉他一身的贵气,他们才有能在一起的可能,在这一个阶段,如花更像是十二少的监护人,给予十二少安慰和照顾。
《霸王别姬》中出现了另一个妓女菊仙的形象。事实上,她和如花一样,也是一个男权社会下的依附品,一个非常传统的女性形象,她的死,源于对段小楼爱的幻灭。
    对于菊仙这个形象,电影中无疑是利用非常小的细节将这一角色的性格进行了丰满和完善。
例如在影片后半段增加了一个细节,即在疯狂的文革批斗中,段小楼为求自保,将程蝶衣曾出卖灵魂得来送给小楼的宝剑扔进火中,菊仙见状,第一反应竟是赤手去火中去取剑。这把剑的深意菊仙想必早已洞察,她冒着被批斗的风险去挽救剑,是因为她和程蝶衣已经具备了同理心。她一方面十分爱段小楼,即使已经认识到段小楼的懦弱,也无法摆脱对其的依赖,这一点和李碧华小说中传统的女性形象是一致的;但是从另一方面,她内心其实比段小楼更理解和心疼程蝶衣。因此她深知,那把剑在程蝶衣心里,其实是他对段小楼以及戏的痴迷,剑没了,程蝶衣也会彻底崩溃。她情义面前,她的第一反应其实是义,她对程蝶衣的理解更多带有一种人性关怀的色彩,更加的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接下来值得关注的一点细节是,看到菊仙这样的程蝶衣喃喃失神地说:“骗我,你们都骗我。”他为什么这样说呢?他最爱的“霸王”背叛了他,而他最恨的“婊子”却最懂他。这时候段小楼的存在已经不重要,这两个“女性”形象在情欲中的矛盾与相互理解,在这一幕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责任编辑:q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