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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提倡“字字本色”，推崇“自然”“意境”　　

这个观点主要是指不重润饰的直观天然状况。写戏剧的人地位卑贱，不会有冠冕堂皇的感觉、不会被正统的教育所束缚、不会被无的名利牵制，因此也就摆脱了浮夸虚浮的文采，可以凭感觉自由自在地说心里话、讲真事。结果，写出来的戏剧情真意切让人动容，反映的那个时代信息社会风貌非常真实，甚至可以作为史料参考。这里总述了创作的出发点、状态和成果，所以是一个比较完备的文艺理念，它追求描述当时的社会、政治，所以体现一定的现实主义。如果说元剧比历朝历代崇尚自然的文学更加自然，这个结论不一定贴切；可是戏剧用“代言体”直接造出生活幻象并客观地展现给观众，因此毋庸置疑必须使用直观的自然状态。

　　王国维先生认为，戏剧寻求自然本真，表面上不避粗卑，实际上却能表述更进一步的艺术境界。自然诚挚的作品，全身散发着灵气和光芒，就会在艺术方面创造出意境来。如果说，他认为自然本色是戏剧的重要特征，那么，意境则与自然呼应联系侧重艺术表达。王国维对“何以谓之有意境?”的解释通俗来讲就是：写感情的话就要沁人肺腑，写景物的话就要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叙述事情的话就要像读者亲身经历一样。感情要真挚，情景要真实，人物语言要性格鲜明、鲜活具体，归根结底还是自然本色真切。但戏剧作品如果只是作者主观的真情流露远远不够，必须借助艺术的环境、形象，不然也就丢失了艺术的客观实在性。如果只是简单机械地描画形象、环境也不够，必须融汇丰富的感情，否则就会失去艺术形象的灵魂以及脱离大众的感情连接线，失去更深层次的真实呼应。只有在情景交融、意境切合的状态中，戏剧的艺术真实性下才能熠熠生辉。“王国维的‘意境’观点思量的极度全面，他在《人间词话》里就用‘隔’与‘不隔’来比方，交融契合就是‘不隔’，侧重一方有偏颇就是‘隔’，在审美效果上自然、本色、真实的对立面就是‘隔’。”[3]　　

王国维在戏剧作品的自然和意境问题上，列举了不少元剧中的章节段落用词来证明，其中非常推许关汉卿。他认为：关汉卿独树一帜，其戏剧创作通俗明白适合普通市民的口，言语浅浮却把人物的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字字本色，作元人第一名副其实。《太和正音谱》的元代戏剧家排名中马致远排第一，关汉卿仅仅排到第十。虽然《录鬼簿》也列关汉卿列第一，但王国维用豪情满怀的笔墨惊醒了世人，这也是中国戏剧艺术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

王国维戏剧理论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戏剧要写真景表真情,追寻 “字字本色”、“自然”和“意境”。王国维汲取和继承了焦循的本色文采齐用观,争取把雅俗、浓淡、深浅有机的融合在一起,从戏剧的舞台艺术特性出发,兼收并蓄其他人的观点并结合自己的见解，不断地创造出新的理论成果。在《宋元戏曲考》中得到进一步拓展。同时，他不是顾此失彼，不会偏爱一方，而是同样看重“本色”与“文采”,他对 “关马郑白”中的其他三位大家,同样仰慕赞美 “马之雄劲,白之悲壮,郑之幽绝,可谓千古绝品。”[2]他进一步提出了“自然”、“意境”说。他说元剧最大的优点可以用一个词概括就是“自然”，所谓的自然就是指天然、本色,“但摹写其胸中之感想与时代之情状,而真挚之理与秀杰之气,时流露于其间”。[4]王国维认为中国最自然的文学品种就是元剧,因为元剧崇尚自然也最为自然，所以最能写出当时的政治状态和社会情态，完全可以当做史学家的参考资料。这种“自然”理念与“意境”说关系紧密。他认为元剧是唯一一个靠自然独占榜首的文学种类,也就是“有意境”的文学样式。正因如此,他认为明代以后中国戏剧的思想结构都比前人更胜一筹，只有意境是元人擅长的。 “自然”,运用到戏剧中可理解为“曲词创作符合剧中人物的性格特点,符合剧中人在特定场景中的特定心境”。 [2]从《宋元戏曲考》中,我们可以了解到王国维很是推崇自然、真实情感,赞叹元剧擅长的“意境”,王国维的审美目标是“自然”，奠定了他对“意境”的追寻。他认为戏剧能够超越其他文学品种的重要一点在于 “自然”、“意境”的审美特征，确实是极好的揭示了元剧的特点。 (责任编辑：q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