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说的“葫芦型”结构及文化学思考(3)_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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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小说的“葫芦型”结构及文化学思考(3)

古代小说中类似于这样结构的作品很多很多,有些名作或者将上面的葫芦圆放大,或者将其收缩,前者如《西游记》,全篇结为“大闹天宫”、“西天取经”两部分,在展示成年礼仪方面连成整体;后者如《三国演义》,在“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分久必分”这一高度浓缩的历史观中,演绎了“三国”纷争、统分的大事。还有不少小说,虽然结构形态多姿多样,不尽相同,但只是将小说的“葫芦型”结构稍作变化而已,终究未超离这种结构模式。

古代小说的“葫芦型”结构是如何发展、演绎,并被选择、固化定型下来的呢?要回答这一问题,我们还得从文学人类学的渊源、文学体制自身的发展轨迹这两个角度加以考察。在此,我们首先从文化人类学的视角与方法,探寻华夏民族的“葫芦”情结,力求解决问题的有益线索。

葫芦,又名“瓠”、“匏”、“蒲芦”、“胡卢”、“壶卢”等,它是中国人日常生活所见之物。葫芦用途十分广泛,很早就被种植。《诗经》中《瓠叶》、《硕人》、《匏中苦叶》、《七月》等是最早记载葫芦的文献。《诗经•豳风•七月》云:“七月食瓜,八月断壶。”葫芦嫩时可以食用,老了做盛水、酒、食物的容器。除此,葫芦还曾被当作浮具,做成葫芦船——“腰舟”,过江越海。在洪水神话中,伏羲、女娲就是躲在一个巨大的葫芦里才逃过灭顶之灾。《庄子•逍遥游》:“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撙,而浮乎江湖。”释文曰:“撙如酒器,缚之于身,浮于江湖,可以自渡。”刘尧汉先生在《论中华葫芦文化》中根据民族志的资料推断:世界上凡远古曾生长葫芦的地方,那里的原始先民,在使用陶容器之前,曾先使用过天然容器———葫芦,而葫芦容器正是陶器的天然模型,陶容器是葫芦容器的进一步发展。我国中原、东北、西北、东南和南方各地出土新石器时代的陶容器如壶、瓶、缸、豆、盆、尊、罐、钵、瓮等形状都类似葫芦容器。亚里士多德认为:“从孩提的时候就有摹仿的本能。”先民们在构思陶器的器型时,采用他们早已熟悉的葫芦的外形是很自然的,甚至在装饰陶器的纹样里也可以处处看到葫芦的身影。《论语》中,孔子形容颜回简朴的生活时说:“一箪食,一瓢饮”,侧面反映了那时的人常常用葫芦作为容器。葫芦与先民生活的诸多方面有着紧密的联系,在中国人眼里便具有了丰富的内涵,进而进入人们的精神领域,成为供人膜拜的对象。可以想见,广泛的实用价值正是葫芦文化生长的基础。

我国许多民族的始祖起源、图腾崇拜、神话传说都与葫芦有关,汉族及南方大多少数民族的先民都曾把葫芦看作人类的始祖。汉族洪水神话指出:洪荒时代,整个人类沉陷在灭顶的滔天洪水中,一对兄妹藏在一只巨大的葫芦里,人的种族才幸免于难并得以绵延。人类没有彻底绝种,全赖葫芦的庇护。古代文献里也记载人们对葫芦的母体崇拜。比如《诗经•大雁•绵》:“绵绵瓜瓞,民之初生。”“瓜瓞”即葫芦,认为“人从瓜出”,葫芦被隐喻为人所由出生的母体。云南楚雄南华彝族毕摩普兆元的洪水神话说:远古之时,天下发洪水,天神指点伏羲、女娲兄妹进人葫芦避水。葫芦分三层,伏羲、女娲在上层,牲畜在中层,五谷粮种装下层。洪水退后,兄妹走出葫芦,世上才又有了人畜粮种。彝族的祖灵葫芦以及台湾高山族中派宛人崇拜陶壶则是“人从瓜出”原始创世观的遗存。而佤族的岩画形象地描绘了葫芦生人的传说。 (责任编辑:q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