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与纳兰性德词中的月意象(4)_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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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与纳兰性德词中的月意象(4)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有过这样的表述:“尼采谓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5](P4)。李后主的词读来让人感伤,亡国之前,写帝王生活与后妃之事,历历悲欢;亡国以后,写囚徒生活与故国之思,字字血泪。叶嘉莹说:“李后主是从整个的心灵奔泻流涌出来的。所以,王国维说李后主的词是以血书写的。”[6](P134)李煜作为君主,既享受了宫廷的奢华又经历了南唐的灭亡,这种极大的反差,使他看到的月已不再是属于自己国家的月了。首句两个诘问问得惊心动魄,后一句“月明”又承接前句“秋月”,一首词出现两次月意象,春花和秋月都是故国往事中欢愉之事,反衬今日的凄凉落魄,只希望它们永远不再来。可当秋月再来时,李煜还是忍不住再登楼远望故国。此时他把去国之思、失国之悲、亡国之恨都融入到“月”中,在今昔对比中,月已不再有“花月正春风”的得意了,月是家国的象征,它似乎懂得主人的伤痛,也随之蒙上了一层浓厚的往事不堪回首的痛楚懊悔的情绪。月亮承载了李后主对囚徒生活、精神崩溃的血泪控诉,月也成了后主血的化身。

王国维称李煜的词“神秀也”,“春花秋月”本是一己之悲,但他能够超越国亡身灭这眼前的悲剧性事件,升华到对于宇宙人生的悲剧性本质的直观,将隐藏在浮沉生灭的现象世界背后的人生本相呈现在读者面前,引领读者去审美直观这种理念,从而获得情感的慰藉。这也是李后主超越一般词人、感慨至深的独特之处。

对于纳兰来说,卢氏的离去则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沉重的打击。他与妻子的感情大都体现在悼亡词中,而纳兰在写这些催人泪下的悼亡词时也多选月意象来表达自己对妻子的深切怀念和懊悔。例如这首《蝶恋花》: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3](P48)

纳兰这首悼词写得哀婉顽绝。此时的月作者称之为“辛苦最怜”,因为“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圆缺变换、“玦”多“环”少,就是月亮的辛苦!此处月已非寻常之月,它带有浓厚的主观哀怨,而人就像这月一样,圆满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我”如果能像月亮那样终身皎洁,即使是冰雪也会为你融化,以月喻人,亦以人喻月。如今物是人非,“我”只能面对你的坟茔高歌一曲,并寄希望于死后可以化为蝴蝶与你双宿双飞。其中“月”把妻子与自己融为一体,一半是自己,一半是妻子,可是却再也不可能圆满。

还有“环珮只应归月下”、“再缘悭、剩月零风里”,妻子的离去使词人少了一位心灵的知己,风月都是如此飘零无依,语词哽咽,情殇肠断,血泪交织而成,月意象更加凄绝。

二 月意象的艺术营造文献综述

李煜与纳兰在选择月亮作为诗词意象时并不是单纯地就月写月,而是巧妙地运用了一些艺术手法进行点缀,如白描、烘托渲染、情景交融、虚实相生、动静结合等,这些手法的运用使月意象更加饱满,词人的情感抒发也更自然流畅。

(一)白描见长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5](P12)。纳兰在描写月的词篇中少用典故和华美的辞藻,以白描见长,清新雅致,例如《如梦令》: (责任编辑:q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