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则臣京漂系列小说中的北京形象(2)_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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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则臣京漂系列小说中的北京形象(2)

一 北京:“他们”眼中的图景

徐则臣并不是以普遍“北京”题材小说中传统老北京特色风景建筑为氛围烘托,也跳脱普通都市小说的思路,不采用奢华环境描写,反而从校园、胡同、小饭店等普通百姓聚集地点着手,烘托平民生活氛围,同时故事主角也不再走高端路线,而是一些离开故土,来到北京为生活、理想、尊严而奋斗、追求、挣扎的人,他们热切地希望能在北京扎根,迫不及待地想要认同北京这个异乡,而在面对故乡时却表现出了一种拒绝和陌生。他们对北京越是充满热情,现实就越讽刺,这座城市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包容,不管他们如何在精神上麻痹自己,行为上与这座城市的绝大部分人保持节奏上的一致,都无法摆脱外乡人的身份,最后连意志都因为现实的排挤而动摇。无论他们怎样抒发自己对这座城市的认同,精神上的“我城”意识也不断地受到物质上“异乡”现实的抵牾、干扰,不断地被后者所质疑。[1]有论者称他们为“城市异乡者”。他们所操持的“职业”——卖假证、卖盗版碟片、卖假古董,都是现代社会中非法的行当。作品中的小人物通常没有稳定营生,除了一张能证明身份的身份证之间外一无所有,北京户口成为他们现实生活中最大的阻碍,他们几乎没有出过海淀区,对他们来说,海淀就是北京。

(一)美好的想象和残酷的现实

这些人物向往北京,在他们心中北京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他们认为首都北京是一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到处充满机遇,遍地都能淘金。只要来到北京,就象征着拥有光辉未来。其中对此思想有明显代表性的人物陈子午,出自《天上人间》篇章,一直为实现与北京本地人组成家庭以获得身份的美好憧憬为奋斗目标努力赚钱;《伪证制造者》中的姑父想着赚钱供儿子上大学……另外,他们这代人,尤其是外省的,大多对天安门情有独钟,从小就唱“我爱北京天安门”。比如《跑步穿过中关村》中的敦煌刚来到北京,夜晚做梦,会梦到迎风飘扬的国旗,耳边仿佛听见仪仗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啊,北京》中的边红旗来到天安门前,见到的画像时,眼泪就下来了。他们对北京的热爱与现实的残酷形成强烈的反差,北京要比想象中更难以征服,时代的高速发展逐渐侵蚀他们的意识,并不如他们设想的那样单纯,只要肯低头努力,遍地都是机遇。在这个城市里,城市异乡者承受巨大的生存压力,理想变得脆弱不堪,他们只能在城市的边缘游荡。这些人物在北京找不到工作,处处碰壁,“淘金梦”破灭了,最后迫于生计违法赚钱。“我们一直在某个小小的角落潜伏着,即使淹没在人群里,内心里也知道自己十分醒目,就像一枚枚企图楔入正常生活的生锈的钉子。”[2](P76)这是他们生活状况和内心情感的真实写照。他们是无根的,游离在城市的边缘,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啊,北京》中的边红旗在家乡是中学语文教师,到北京后没有工作,便跟随亲戚当了三轮车夫。后来警察扣压他唯一维持生计的工具,一辆没有牌照的三轮车,这不仅仅是他奋斗的工具,更是他心中唯一能证明存在的象征。三轮车的失去动摇了他生存的决心,内心被排挤打击的感受愈加明显。边红旗愈来愈认清现实局面,踏实勤恳的工作不足以为他谦卑的梦想提供丝毫帮助,只能剑走偏锋。于是边红旗最终在生活的推动下走向假证办理的极端方向,他的生活原则和做人底线在不断的打击中逐渐走偏,并且在城市的边缘中感受冒险的快感。“他说,人一旦降低了自己,就无所谓了,就像妓女,卖一次就想着卖第二次,然后第三次,这东西搞不清楚,他一定是有快感的。”[3](P145)但是快感背后并不是生活品质改变的安心,而承担着凄凉与悲哀,这不是一个人的悲哀,而是这座城市中千千万万在北京城隐忍求生的小人物们的悲哀,踏实安心需要牺牲尊严、梦想和做人原则,又怎能称之为赢家。边红旗承受着身份堕落的心理障碍和焦虑,试图改变他与这座城的对立关系,但最终北京抛弃了他。小说中的这些人物和边红旗一样都在想象和现实之间徘徊、挣扎,渴望得到认同,却劳而无功。文献综述 (责任编辑:q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