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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特立独行，寻求自我

和香雪这位山村少女不同的是，安然是一位生活在城市中的高中女生。小说《没有纽扣的红衬衫》将农村生活转向了城市生活。杨世伟曾经评价这部作品是“一部有真实生命的文学作品。”[4]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安然生活在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父亲是一位画家，姐姐安静是一位报社编辑，她对生活充满热情，充满了朝气，对人丝毫没有掩饰，率真单纯，充满个性。她像个男孩一样爱大声地笑，爱放鞭炮，还会吹口哨，喜欢穿夹克衫。但她同时又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女孩，会和姐姐谈论爱情，也会感到害羞。

她个性直率，老师和同学都认为姐姐给她买的那件没有纽扣的红衬衫是一件有问题的衣服，但是安然依然坚持自己的审美，认为这就是一件漂亮的衣服，她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而质疑自己，是一个有主见的女生。她还在课堂上当着大家的面指出老师的错误，在作文中说出了班长的虚假，由此可见安然是一个心直口快，毫无城府的女孩。另外她还不顾别人一样的眼光，帮助男同学刘冬虎辅导功课。

她充满自信。她认为自己能够凭借实力获得妈妈同学的认可，而不是靠着妈妈的关系。但事与愿违，安然并没有像自己所想那样获得他人的认可，可是她没有放弃，没有消极。而是更加刻苦地努力，最后她成功了，有人表扬了她，她才答应接受辅导。她还自信到认为姐姐的心里只有她，认为姐姐不可能结婚。

她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当她知道姐姐为了自己能评上三好学生而帮韦老师发表诗的时候，感到非常生气，并且为姐姐的行为而感到羞愧。她不懂为什么三好学生一定要让别人来选，就不能自己来评价自己吗？安然的言行与当时的社会有着强烈的反差，她始终坚持自我，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她认为真诚与正义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最重要的。这就是高中女生安然，她善良，真诚，充满正义，是老师与同学眼中的“问题学生”，她表现了一个高中女生的美好品质，表达了对个性的追求。戴锦华评价安然“这是一份无华的朴素，一脉坚忍的背负，一段无遮拦的，自由而自然的生命，一片不矫情，不偏执。亦不妥协的赤诚。”[5]

《哦，香雪》与《没有纽扣的红衬衫》是铁凝对少女时期的向往，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都是天真善良、纯洁无暇的少女。铁凝说过：“发觉我们内心的多种原始美德是任何作家在任何年代都不应该放弃的，哪怕是经历了人生苦难之后，外在的形式变了，内部那个坚硬的核还在。”[6]安然和香雪的诞生，正说明了铁凝对于心中那份最纯真的情感的追求，也体现出铁凝对于自然纯真，率真自信，特立独行的女性的一种追求。铁凝的早期作品虽然少了用意的深度与解读的深奥性，但却着实给文坛带来了一股丧失已久的自然，人性之气。香雪渴望走出大山，去探寻外面的世界，获得更多的知识，让自己变得独立，变得强大，她希望能够用宽阔的视野来看待我们这个世界，而不是被小小的山村所束缚。而安然具有新时代女性的性格，她自尊，自信，自强，特立独行，她不希望从众，坚持活出自我，并且从不认为女孩子天生比男孩子弱，这正是女性意识的初步觉醒。

二、对女性生命价值的探求

（一）与不幸婚姻与家庭的抗战

《玫瑰门》是铁凝创作生涯的一次集大成，不同于香雪，安然的单纯善良，在《玫瑰门》中铁凝塑造了扭曲丑陋的女性形象。作品通过一家三代女人——外婆司猗纹，舅妈竹西，外孙女苏眉的人生轨迹的描述，展现了女人与女人之间既相依为命又相互倾轧的人生悲剧。在作品中，我们可以充分体会到女人的不幸：司猗纹为了生存而造成的人性的扭曲，善良率真的竹西和苏眉的生活充满了艰辛与苦难。作者揭示和批判了社会对于女性生存的压迫和不公。但是铁凝的精到之处在于，在批判社会的同时也对女性自身的弱点加以审视和解剖。论文网 (责任编辑：q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