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陈染《私人生活》的知觉描写(4)
时间:2017-06-26 10:11 来源:毕业论文 作者:毕业论文 点击:次
巩固疏离感于倪拗拗是必要的,安全感在这层保护膜中得以文持,而不致失衡。声音所形成的隔离协助主人公暂时回避了与现实世界的紧张关系,逃回到自己的私人界域,而每一次的躲避又使两者间的隔阂加厚。“这很好,我已厌倦大都市的喧哗嘈杂,那些嗡嗡声像一群看不见的苍蝇,盘旋在我的思文四周,它们喋喋不休而我恰恰不相信这种嗡嗡声。但个人的力量是如此之渺小,我无法拍死‘苍蝇们’,只能远远地躲开它们。”③(p2)公共里太多遮蔽和伪饰,强加在个人身上的沉重让个人无法翻身,也让其成为看不清的人群中的个人。光芒覆盖下的公共让倪拗拗厌倦,失去对其的信任,她想要成为个人,故意加强对外界的远离,保持身体的透明和内心的澄清。 3. 展示压抑抗体外的真实情绪——质疑、焦渴与悲绝 在强大的公共文化中,人活在人群中,但人在扮演不同的角色的同时会有不一样的面孔,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回到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里的自己会有更多的属于真实自我的释放。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个人存在着压抑抗体,但依旧不能抛开和放弃个人存在本身。在文本的叙述中,倪拗拗生活在现实里的“我”没有太多激烈的情绪,敏感却克制。而在自己内心的沉思默想里却把情绪放大化。和外界生存境况的断裂给倪拗拗带来了回归内心、独立思考的好处,却也让她形成了对现实的焦虑和不真实感了,激发了她对“我”和“我的身体”的质疑,对于我是谁这个问题的回答变得模糊。于是急切地去寻找自己存在的理由,而死亡给了倪拗拗最大的刺激,传达了她探寻自我过程中的焦渴与悲绝。“我至今都清晰地记得我那因窒息而去的母亲,她在临终前所发出的最后一声凄厉、恐怖、惨绝人寰的嚎叫,那声音如同一根带倒刺的钢针,被完全地刺进我的耳朵,它深深埋入我的耳鼓里边去,再也拔不出来,那声音成为一种永恒,永远地鸣响在我的那一只耳朵里。”③(p1)“我听到死像一件最刺耳的乐器,仿佛是尖利的玻璃或者金属发出的声音,房门合着它的拍子,嘭地一声关闭起来,我被外部世界排除在外。”③(p47)经历葛家女人、禾、母亲的死亡,与自己尸体相处的梦魇,倪拗拗对于消失和存在有了更为深切的感受。知觉体验把她的情绪放大摆在文本上,焦灼、不安与她总是选择转移的悲剧情绪在其中表露无遗。 (二) 文本独特的时间处理 1. 内在化的时间 陈染在文本中对时间的处理迥异于其他小说。“时间是由我的思绪的流动而构成的。”③(p01)读者在文本一开篇就明明白白地被告知这里的时间不是传统上认知的时间,而是属于自己个人的时间。对私的重视让文本不像其他传统小说那样把关注点落在公共时间上,而是逐渐淡化公共时间在文本中的存在感,从而走向私人。小说中的倪拗拗不是社会既定约束的传声者,而是选择把精力全然放在自己的个人生活上。她竭力摆脱外部环境对她的搅扰,所关心的不过是公共时间里的事件对于她的个人生活会不会激起涟漪。一般的传统现实主义小说中,利用公共时间来强调小说与现实世界的联系,而文本则往反方向走,选择遮蔽敏感的外界时间点,进而达到强化个体时间的目的。梅洛-庞蒂在《知觉现象学》一书中有这样的一句话,“确切地说,时间是我们的生活的方向,同世界一样,时间只能被处在时间中和顺着时间的方向行走的人理解。”②(p539)倪拗拗对时间的知觉体验就是如此,只有被她亲自体验着的时间,才能感受到时间的流动。在倪拗拗的生活界域里,时间是私人的,不再与公共时间并行流逝。没有人能拒绝时间的凋谢和流逝。但拒绝倪拗拗的个体时间的方式便是退出她的私人空间。当她无法对其进行感知,那便是消失在她的时间里。文本中关于母亲和父亲的描写可作例。母亲用她自己的死亡拒绝了时间的流逝,父亲拒绝时间的方式更加显示了时间的私人化——他与我母亲的生活割裂从而使我与他的思想脉络彻底决断。因为在我的个人生活中的退场,所以他们拒绝了“我”私人化的时间的流逝。 (责任编辑:q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