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小说叙事风格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叙事节奏;叙事话语;叙事结构; 叙事方式。关于小说的叙事节奏,王春林认为小说始终有一种不疾不徐舒缓自如的叙述姿 态。[8] 也有学者认为《繁花》的叙事节奏异常缓慢。[9] 这些学者从微观角度观察小说的叙 事节奏,各抒己见。而从宏观上看,作家本人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繁花》采用了一种 压缩叙事,将众人皆知的空间进行压缩。同时采用速写的方式,快速走过场,仅仅交代几 句。[4]
关于小说的叙述话语,一部分学者认为《繁花》站在叙述者的叙述层面上,用概述的 方式而不是原因和过程的方式来交代结果,这和许多评论家的看法有异曲同工之处。作者通过一种独特的“话本”体,用白描的方式,娓娓道来,并没有掺杂过多本人的想法。更 主要的,他们认为叙述话语在人物的叙述,即人物的交谈和对话中已经显现。[6]王春林就 是其中的代表。在他看来,《繁花》以对话的方式不仅能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同时也凸 显出人物不同的个性,而这也是《繁花》对话最突出的特点。[8]论文网
《繁花》的叙述结构很特殊,它采用的是一种交叉穿插的结构方式,单数章以繁体字 标出,讲述了 1960 年代至 1970 年代末过去的故事,双数章以简体字标示,讲述的自 1990 年代以来当下的故事。对此作者解释这种叙事结构比较灵活,相互穿插,可以省去许多拖 沓的叙事,同时有一种相互的平衡对照的趣味。[10]
关于小说的叙事方式,王春林认为小说运用了低姿态的说书人式的叙事方式。[11] 这与 金宇澄强调自己要做一个位置很低的说书人不谋而合。[4]
在 20 世纪的中国文学里,众多作家都写到过上海。上海书写,即把上海作为表现背
景,描绘 20 世纪中国人在上海这座现代化大都市中的生活习俗、情感方式、价值判断和 生存状态,同时在书写的过程中体现出书写者对上海的认识、期待、回忆和想象。[12] 总体 来说,上海书写基本上可分成三个系列,首先是充满“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的上海书 写,注重的是上海这座现代都市外在形貌上的光怪陆离,而对人的内心深入细致的挖掘尚 不充分。代表人物有包天笑、朱瘦菊、穆时英、刘呐鸥等。其次是具有“左翼”意识形态 的上海书写,侧重揭露人间的不平等、强调阶级斗争、主张。代表人物有蒋光慈、丁 玲、夏衍、茅盾等。最后是关注“传奇”的上海书写,将笔触深入到上海普通人的日常生 活,代表人物有施蛰存、张爱玲、钱钟书、王安忆等。
张爱玲曾因为喜欢韩邦庆纯用吴方言写作的长篇小说《海上花列传》,而将它转译成 普通话的《海上花开》与《海上花落》。而这两位前辈作家也对金宇澄创作《繁花》产生 了影响,当然金宇澄的《繁花》也有自己的独特之处。进一步说,一方面表现在金宇澄描 绘的是自己生活的这个年代上海的生活状态,另一方面则体现为具体艺术表现形式上的不 同。[13] 首先在内容上,金宇澄的《繁花》是上海人讲上海自己的故事。它的独特之处表现 在,它完全打破了地域小说的局限,但又不似茅盾的《子夜》,创造了一个左翼“宏大” 的上海叙事。《繁花》显然应该属于“日常叙事”。在对日常生活的描写中,作家更容易 关注其背后的社会问题,比如王安忆的《长恨歌》 、《启蒙时代》以及《天香》等。在 这样的动机和“野心”下,小说中人物的行为心理,都会不可避免地打上寓言和说教的烙 印。而《繁花》并没有刻意站在历史的高度,同时避免过度的心理描写,使人物退回到“自 在”状态。文献综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