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
班昭(约49——120年),是东汉时期著名的历史学家和文学家。班昭晚年所著的《女诫》七章,历来被视为中国古代上第一部女性劝诫要籍。而其中所体现的以“男尊女卑”为核心的女性观,虽然在很大程度上禁锢了女性的思想和自由,成为后世千百年女性礼教的滥觞,但其中也不乏合理之处,对当时和后世均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总体上使得整个封建社会的儒学化程度不断地加深。
笔者选取“班昭《女诫》的女性观”作探索和研究,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首先,汉代是儒学发展的重要阶段,而班昭又出生在一个诗书传承的儒学世家,因此其在《女诫》中所体现的女性观则必然是起源于又受制于儒学的发展,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它的发展加速了儒家思想向社会各个层面的渗透和扩展,使汉代的儒学化不断加深。因此探究班昭的女性观,可以从一个全新的角度进一步深化对整个汉代儒学化的认识。其次,《女诫》中所蕴含的班昭的女性观虽然是比较早期的、原始的,但其不论是在思想约束还是在行为规范方面,都对后世漫长的封建社会的女性观造成极为深远的影响,其中以明清两代最为显著。因此,相较于后代女性观的研究而言,这应该算是追本溯源的工作了。论文网
目前有关班昭及其《女诫》一书的研究专著几乎没有。顾丽华的《汉代妇女生活情态》、吴从祥的《汉代女性礼教研究》、罗时进的《中国妇女生活风俗》等著作对汉代妇女的婚姻、教育、地位等方面有所涉及,但都比较简略,不够深入全面。论文方面,二十世纪,在“”的时代背景下,以《砸碎禁锢劳动妇女的精神枷锁——批判<女诫>》为代表,学者们普遍对《女诫》给予了全盘的否定。到了二十一世纪,对《女诫》进行全文分析、综合的文章层出不穷。苏萍的《班昭<女诫>的教育思想探析》、陈桃兰的《班昭<女诫>中的女性教育智慧》等着重探究班昭的教育观。雷雪敏的《<女诫>女德研究》、张立颖的《从<女诫>看中国传统女性伦理观》等则致力于挖掘班昭的伦理道德观。与此同时,关于班昭与《女诫》的评价也显得更加的理性和客观。胡捷的《试论东汉班昭的妇女价值观》、晋文的《重评班昭<女诫>的女性伦理观》、贺科燕的《试论班昭<女诫>的女性道德观》等都已经意识到了《女诫》的作用并不是完全消极的,如晋文就认为这些观念“特别是某些一以贯之的中华妇女道德传统,至今仍有其强大的感召力”。[1]但是由于选题和个人理解的不同,关于班昭女性观的总结还是不够细致和全面,甚至没有,对《女诫》对后世女性观的影响方面也涉及较少或不够深入。
本文试图通过追溯班昭女性观的形成渊源,从女性独特的视角,对《女诫》中体现的班昭的女性观进行较为全面、综合地分析,并将其纳入儒家思想的框架下分析其对后世女性观的深远影响。
一、 班昭《女诫》女性观的形成渊源
班昭作为东汉时期的一大才女,在政治、文学、史学、教育等方面均有非比寻常的贡献。然而世人对她的评价却是褒贬参半,究其根源还在于她在其著作《女诫》一书所表达的“尊男抑女”的女性观。那么,班昭的女性观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思想渊源、社会背景和个人经历的综合作用下形成的呢?
(一) 两汉儒家礼教思想的熏陶
在儒家思想占主导地位的汉代,儒家学者们从男性的视角出发,对女性的行为和思想做出种种约束和限制,与此同时,对女性进行精神控制的儒家礼教思想也从萌芽逐渐地走向成熟,形成了一套结合现实生活的完整的、系统的理论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