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热尔图对鄂温克民族精神进行刻画时,直截了当的深入到他们的内心,也正是因为乌热尔图精准的把握,才使他的作品更加充满浓厚的民族色彩。
二、乌热尔图民族书写的艺术特色文献综述
乌热尔图的文学创作不仅在内容上带有极其鲜明的民族特色,在艺术特色表现上也探索出与本民族相契合的鲜明印记的表达方式。
(一)具有民族性的语言艺术
乌热尔图的创作,在语言上选用了很多本民族特有的土语方言和俗语民歌,这给他的作品增添了鲜明的民族特色。比如鄂温克族人特有的一些名称的称呼。“额沃”(祖母), “合克”(祖父), “额妮”(母亲),“阿敏”(父亲), “新玛玛楞”(族长), “安达克”(朋友或商人)等等。乌热尔图的作品经常出现这些零散的鄂温克语,在一定程度上对他的创作打上了鄂温克文学的特殊印记。生活在草原和森林里的鄂温克族,一直保持着即兴唱歌跳舞的民族传统,他们喜欢用淳朴的民歌表达他们生活中或喜或悲的情感,是以民歌的形式保存下来的精神财富。乌热尔图在小说创作中也时常穿插一两首民歌,使其作品能够更好的表达出鄂温克人的情感及心境。如短篇小说《森林里的歌声》中的一首民歌,“苦难的鄂温克哟,河水里的石头/苦难的鄂温克哟,命运凄惨/贫困的鄂温克哟,山林里的枯木/盼呀盼着哟,美丽的春姑娘。”[5]这首民歌运用拟人、排比和比喻的修辞,生动形象的表达了鄂温克人民对新生活的期盼。另外,长期在森林中艰苦狩猎的鄂温克猎民,总会勤劳务实的干着手上的活很少说话,乌热尔图抓住鄂温克族这一语言特点,在作品中也通常用一两句简短的话就清楚的叙述出一件事。“你们——这样走——那个桦树林——穿过去——看见小河——顺着小河走。”[2]这是l猎民给山外人指路是说的话,简短、明了、急促,表现出猎民忙于狩猎又不善言辞的特点,给乌热尔图的小说增添了亲切、清爽、淳朴的气息。
除此之外,乌热尔图小说语言的民族性还体现在灵活运用具有本民族特色的修辞。万物有灵观念下的拟人手法,如 “帐篷外传来了入睡了的森林的鼾声”(《猎犬》)“听完山上野鹿唱的歌”(《老人和鹿》)等,这种拟人手法的运用,显现了鄂温克民族人与自然和谐亲近的生存理念、与自然万物融为一体的境界。借用本民族文化资源的比喻,“他像松鼠一样蹦了起来”“鹿肠一样弯曲的小路”(《鹿,我的小白鹿啊》)“梦,可是一匹扯不住缰绳的野性子马敢整夜整夜地撒着欢儿,冲冲撞撞。”(《雪》)这种比喻手法的运用,不但让读者生动地理解了事物,而且增强了文本语言自然、清新、流畅的感觉,显现出鄂温克民族独特的文化传统。
乌热尔图的作品,在语言上所具有的鄂温克特色的土语方言、俗语民歌、形象的拟人、生动的比喻的运用,使小说加强了民族色彩,显示出乌热尔图文学创作的民族性。
(二)具有民族性的叙述方式来;自]优Y尔E论L文W网www.youerw.com +QQ752018766-
乌热尔图在进行小说创作时,努力摸索一种适合自身表达需求的叙事方式,不管是在叙述者或主人公的选择,还是在叙事视角的选择上,都体现出他的不断探索。
叙事角度方面:乌热尔图早期的小说创作中,大部分采用的是第三人称非限制性的叙事角度。叙事者以局外人全知全能的角度,冷静、客观的叙述整个故事并观照到所有人。这样的叙事视角给读者以一种能够进入完整的小说世界的感觉。乌热尔图在《一个猎人的恳求》《熊洞里的孩子》《瞧啊,那片绿叶》《爱》等文章中,都运用了第三人称叙事的视角,站在全知全能的角度对“”的动荡给鄂温克人民带来的巨大灾难进行全面的、完整的映现。但这种叙事视角更多的是乌热尔图对中外学者写作方法的一种借鉴,是一种不太接近鄂温克民族的生活方式的叙述。后期,随着逐渐深入的思考和摸索,乌热尔图找到了一种能够真正贴近鄂温克民族生活方式和情感表达的叙述方式,即第一人称叙事。叙述者直接在小说中充当人物,让读者更直观的感受到人物丰富的内心世界。如《玛鲁呀,玛鲁》,就是以第一人称努杰的哥哥,也就是“我”对玛鲁神的寄予希冀的诉说来结构整个文本,通过这种絮絮叨叨中的独白,向读者们揭示了他们的内心世界。从乌热尔图前期到后期的叙事角度的变化可以看出,乌热尔图的叙述方法亦是日益民族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