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司猗纹身上看不到温柔,看到的都是斗争。她用一生去反抗,想要在男权社会中得到尊严和生存空间,甚至不惜去戕害身边的亲人,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封建思想的压制使女性悲剧一次次重演。
(二)爱的缺失
爱情的缺失是司猗纹斗争一生的直接根源。包办婚姻迫使司猗纹放弃了美好的初恋;嫁入庄家后,司猗纹产生了对家庭和婚姻的皈依感,想要做一个好妻子和好儿媳,得到的却是丈夫庄绍俭的侮辱和抛弃;新婚姻法颁布后,司猗纹以为争取自己幸福的时刻到了,就以五十岁的年纪告别庄家和朱吉开结了婚,最终却迎来了这两个男人的死亡。她终于明白了以往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于是“她决心拿自己的肉体对人生来一次亵渎的狂想。”[4]她用“性”的方式实现了对庄家的声讨,还对身边的女性进行报复。“一个女人一辈子情无所归是最惨的事。”[7]爱情的缺失把司猗纹把变成了一个心理阴暗的病态者。
竹西和司猗纹一样也缺失爱情。她和庄坦缺乏心灵相通,所以她第一次的婚姻是不幸的。庄坦死后,她和大旗结婚,后来因为和大旗之间缺乏爱,又坚决离婚,继续去寻找自己的真爱。她以为叶龙北就是自己的真爱,就带有纠缠的意和他结合,但叶龙北对竹西没有尊重、爱情只有鄙视和利用。竹西在对爱情的追求中一直处于主动地位,却只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性欲上面,忽略了爱情的重要性。“鱼在水中游”是一种自由、轻松、和谐的男女关系,但竹西不论是和庄坦、大旗还是叶龙北都没有这种自由的男女关系。如宋竹西这样一个个性鲜明的女性,却没有男子足够和她相配。她的理想爱情永远无法得到完美的实现。
司猗纹和竹西的悲惨命运多是源于爱情的缺失,苏眉更多的是亲情的缺失,她缺少家庭的爱。“文革”的原因使苏眉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外婆司猗纹那里,缺少父母爱护的她分外早熟,明白要在外婆家生活就要察言观色,要以自己的努力换取生存空间。妈妈庄晨“怎么着都行”的生活态度和父亲的缺席让年幼的苏眉独自一人承担起成长的重担。苏眉并没有因为亲情的缺失走上错误的道路,而是在竹西和叶龙北的帮助下,走向全新的生活。
“爱的缺失”使《玫瑰门》中的女性陷入了矛盾的境遇,“需要男人,没有男人,同时还受到男权社会的威胁。”[8]但是“爱的缺失”不仅是男权社会压制的产物,女性本身也承担了帮凶的角色。“爱的缺失”让司猗纹在不知不觉中由受虐者变成了施虐者,成为男权社会侵害女性最有力的帮凶。
(三)情爱和性爱的压抑
在《玫瑰门》中铁凝大胆地切入女性的欲望心理,其中以司猗纹为中心的诸多女性之间相互猜疑的关系,正是女性健康的性心理得不到尊重的表现。婚后的司猗纹没有过正常的性爱。丈夫庄绍俭因她婚前的不贞不仅在新婚之夜对她百般羞辱,更在婚后抛弃了她。庄绍俭把性病传给司猗纹后,她开始进行报复,“强奸”了自己的公公—这个道貌岸然的封建家长,但也走上了一条心理异化的道路。性的压迫伴随了司猗纹的一生,除了十八岁那个雨夜带给她的美好回忆,她再没有过和谐的性爱。丈夫庄绍俭从没有接受过这个失去贞操的女人,他只爱他的齐小姐。他只是把司猗纹看作是自己的垃圾筒,任意地把肮脏丢给司猗纹,丝毫不顾司猗纹的感受。传统的封建礼教已经深入司猗纹的内心,所以司猗纹忍受着庄绍俭对她做出的一切伤害和性压迫。长期的性压抑使得司猗纹心理变态,她窥视儿子和儿媳的房事,设计让苏眉目睹竹西和大旗的奸情,以及她和姑爸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等。 铁凝的《玫瑰门》女人的战争形象分析(5):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104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