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鉴于名教与自然争论的模糊性对自己理想人追求的桎梏,嵇康根据老子“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见《老子》三十八章)进行理论思考,提出了“越名教而任自然”的思想。首先,“越名教”指的是超越、不拘泥于名教的意思,。嵇康关于人之真性以及理想人格的思考中,名教是非不再是唯一绝对的衡量标准。或者说,名教无法仅凭借自身的道德阶梯引导人们进入崇高的境界,尚名而导致矫诞虚伪的例子暴露出它的局限。但名教所包含的基本道德规范本身并没有可指责的地方,因此,嵇康提出,不能完全在传统道德的领域中来解决是非,而是应该通过“无措是非”、“物情顺通”,来达到更高的境界,内在的、从人的本性上实现与名教是非相一致。所以不难看出,他提出的“越名教而任自然”并不等于是排斥名教,相反,与其说它是对名教的叛逆,不如说它是找到了真正通向道德高尚的道路。
1、 外形自然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一个十分注重外貌的时代。如果有一副好的相貌,那么在交际、应酬、仕途等方面都会有很大的好处,据同时代的颜之推在《颜氏家训》里记载,当时上层男士,崇尚阴柔之美,非常重视个人修饰,出门前不但要涂脂抹粉,熏衣修面,还要带齐羽扇、麈尾、玉环、香囊等各种器物挂件,然后才可以“从容出入,飘飘若仙”。对于嵇康的相貌,《世说新语》中曾写到: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好友山涛称其“站时就如孤松独立;醉时就似玉山将崩”。 哥哥嵇喜也在《嵇康别传》里,夸耀他是“正尔在群形之中,便自知非常之器。”然而,嵇康却有“土木形骸,不自藻饰”的个性倾向,与那些当时喜欢脂粉扑面, 轻移莲步的矫柔做作之徒相比,嵇康的“不自藻饰”是非常特立独行的。但就容貌方面,嵇康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风度非凡,为一世之标了。可是有如此俊美长相的嵇康却常常是旷达狂放,自由懒散,甚至“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养,不能沐也”,由此可见,嵇康并不注重外貌。与之相反,他更是把外形看成是土木,他认为没有经过装饰而显现的容貌具有自然的美,甚至更为随性。这也深刻的表现出嵇康追求自然随性的心态。
2、 精神自然
嵇康生活在魏晋南北朝这个“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上极自由, 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一个时代”,他不屑于与当时那些名教之中披着仁义道德外衣的俗人为伍。他也曾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很坦白地提到过:“每非汤武而薄周孔,在人间不止,此事会显,世教所不容。”从理论上讲,当名教以忠孝仁义作为自身的道德基础时,嵇康是没有理由反对的。可是魏晋时期的名教,是非标准、道德理念逐渐形式化、教条化,所倡导的仁义道德规范日渐成为某种手段、形式而外在于人的道德生活,从而也失去了它对人的精神生活的推动作用,因此,名教才成为嵇康批判的对象,汤、武、周、孔才受到“非薄”。
既然名教已经不再是“名教”,而变了质,嵇康只好寄情玄学道教,纵情酒诗、追思彭祖。从这个层面上来看,嵇康的潜心道学倒像是对政治仕途不如意之后的精神寄托,甚至有种无奈的意在其中。即使如此,嵇康也没有像当时的那些“政治家”们那样明哲保身、委曲求全,而是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信仰和追求,在当时的乱世中,这是最难能可贵的。虽然这可能最后也导致了自己的送命悲剧,可这也正是他人格上最为闪光的地方。 论嵇康人格之美+文献综述(2):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1380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