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鲁氏在莫言的笔下个性鲜明独特,却不能代表天下所有的母亲形象,这只是崇山峻岭中的一粒粒小石子。真正的母亲形象,应该是“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4]的母爱牵挂;是“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的母爱牵挂;是“ 老母一百岁,常念八十儿”的无私母爱;这才是我们心中的母爱,是充满爱的圣洁化身。但是上官鲁氏却彻底颠覆我们的认识,她的母爱是畸形的,是荒诞的,虽然她养育了自己的孩子,却不能被常人理解,上官鲁氏的母性中缺少了我们所熟知美丽、神圣、崇高的元素,莫言对上官鲁氏隐私的过分描述和荒诞的塑造都是对母亲这个形象的不尊重。
另外莫言用撕裂伤口的痛楚般向世人揭露了身在黑暗社会的人在面对残酷现实时的无助。梅生娘选择偷取作坊的豆子去救回全家人的生命,对于母亲来说,再羞耻的事情只要能保全家人那就是最伟大、最值得的事情。当我们的生存都面临威胁时,能够安安稳稳活下去才是最大的目标,人类的野性突破了道德的约束,这唯一的一块遮羞布也被狠狠的扯下。但是当我们看完这本书的时候,我们有的不是愤怒,而是怜悯和同情,毕竟这是在残酷的现实环境中对于生命的执着追求,带着一种莫名的悲壮。
生命作为人类生存的基本底线和最高法则,世间的所有都有着对生命本能的尊重和热切,都在追求着安逸的生活方式,但当生命受到威胁时,那些道德规范,礼义廉耻还有什么意义?当我们面对生存和道德这道选择题时,为了生存和活命,我们只能选择违背道德标准。莫言的《蛙》中就深刻剖析了这个问题,在国家实行计划生育之前,国家为了搞建设鼓励多生,经过她接生的孩子有一千多个,所以说她是伟大的、崇高的,它为国家的建设做出了贡献。万心曾经说过:“那时候我是活菩萨,我是送子娘娘,我身上散发着百花的香气,成群的蜜蜂跟着我飞,成群的蝴蝶跟着我飞。”[5]在我们实行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之后,万心的想法也随之改变,不再是送子娘娘,而是扼杀超出生育指标孩子的刽子手。坚定的信仰和强烈的责任心让她对自己的要求更加苛刻,为了把国家的这项政策完美完成,万心表现出了一种异于原先的冷酷的一面。这时的她已经没有了道德观念的束缚,当自己的侄媳妇意外死亡时,她却忽略了因为技术造成的手术失败而归结于责任心不强。这个时候这项政治任务已经超越了道德约束,她做为一名医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身的行为已经和道德准则相违背了。
莫言的作品中所表露的对生命自由的渴望和追求是真切的,但是在这个追求的过程中受到各种限制,可能会造成社会现实和道德观念的强烈冲突。在作者的作品里,在面对现实和道德的两难选择时,主人公都毫不犹豫的先择了现实,这是基于生命渴望的表现,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因为在生命都得不到保障的时候谁还会在乎礼义廉耻,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甚至都比不上一个馒头,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深刻的思想吗?
(二)政治亵渎
莫言的《丰乳肥臀》充分使用了“魔幻现实手法”的写作手法,是对“革命历史小说”的修正,但是这本书中对政治的亵渎非常严重。在这本小说中,上官鲁氏的女儿根本不懂政治,她们的爱情不掺杂任何的政治成分,几个女儿都是在她们内心真实情感的指引下选择的丈夫,但就是因为这样,她们家的女婿分属不同的政治派别。
在往常的“革命历史小说”中,许多革命人物都是一身正气、刚正不阿、为了人民和国家可以随时献身的正派角色。而国民的任务多是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反派角色。《丰乳肥臀》中人物的价值取向不同于以往的传统革命小说,小说不是把非革命人当作洪水猛兽,为恶乡里,而去一的歌颂革命人,去塑造革命人英勇的正面形象。在莫言的笔下,给母亲的苦难真是多的数不清:三女领弟(鸟仙)被八路军的班长孙哑巴强奸;高密东北乡成了人民天下后,她们全家被吊打,儿子(金童)被赶出学校,因奸尸罪被判刑15年,到了改革开放时期,她还因为不肯迁居,遭到捆打[6] 论《丰乳肥臀》中的母亲形象(2):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4261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