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走向异化的悲剧者
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是能够引起人的怜悯与恐惧从而净化人心灵的一首诗。而“异化”是指事物因其发展而走向自身属性的反面。叶弥小说中的悲剧人物与西方文学作品中的悲剧人物不同。西方文学作品中的一般都是帝王悲剧和英雄悲剧文献综述,而叶弥小说中的悲剧人物都来自社会的底层,是小人物的悲剧,因此这些悲剧人物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叶弥正是通过普通人物之间极端异化的悲剧性描写,来反思当今社会人们的生存困境,以此来挖掘悲剧背后更多的文学价值。
萨特在《间隔》中说过:他人就是地狱,表明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猛虎》叙述了一个妻子杀死丈夫的故事。小说中的妻子催家媚是一个看上去是个荡妇,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女人。她与传统的中国妇女一样,骨子里是恪守妇道的。她是一个欲望强烈的女人,但是丈夫老刘却“有病”失去了履行丈夫的职能变得“力不从心”。在这个家庭中,丈夫像一张枯干的树叶,而妻子却像一条丰沛的暗流涌动的河流。于是夫妻间无声的激烈对抗展开了。在对抗中,丈夫和妻子都发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变态行为。面对妻子的压力,丈夫老刘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他怂恿妻子崔家媚到外面找个合适的男人,却又在背地里时刻提防着她,并恶毒地骂她“骚”。由于在和妻子的对抗中丈夫一直处于弱势地位,自卑心理不断强化使得他慢慢丧失了对崔家媚的兴趣。于是,他残存的欲望以一种被异化的方式转移到自己女儿身上。面对二十八岁的女儿,老刘又是摸腰,又是亲额头。老刘也正是借着和女儿的擦边球式的亲昵来诱发和挑起崔家媚作为一个女人的妒忌和仇视,从而获得一种报复性快感。丈夫老刘的种种言行,是人格变态的典型反映。而妻子崔家媚,得不到丈夫的关爱,生理欲望得不到满足,在家庭生活中形成了极端的自闭症,对待自己的女儿极端地冷漠。丈夫老刘因为自己的力不从心让她出去“找个人”但遭到了她拒绝。她对名节观念和牌坊情结的坚持已演化为增加丈夫心理和道德重负的砝码。道德与欲望的冲突使她丧失了理智,让丈夫吃药使得丈夫换上多种疾病。在丈夫不能动弹生命垂危急需药的关头,催家媚拿着药的手坚定地停在空中,从而把丈夫推向了死亡的悬崖。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以丈夫的死亡和妻子无法摆脱道德审判的悲剧而告终。
叶弥短篇小说人物论(3):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662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