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浓郁的苏北风情
徐则臣二十岁以前的人生都是在苏北城市度过的,对于这片土地有着深刻的印象和感情,因此在他的笔下,“花街”也就有了浓郁的苏北地方风情。
首先,在徐则臣的小说中随处可见“古运河”、“石码头”这样有苏北地方特色的环境:北边就是石码头,和我站的这颗槐树很近。偶尔的几条夜航船从运河里经过,船桨搅动黑蓝色的水面,能看清船夫的两条赤裸的粗壮胳膊,也闪着油亮的蓝光。他们和船舱里的人一样,一声不吭。码头的水淋淋的台阶整整齐齐,还没有早起的人站在上面,一会就该出现了,因为每天都有人在石码头上上下下各种船只,我不明白他们忙忙碌碌的到底有什么事都要在运河上跑来跑去。[3](p5)虽然在他的小说中出现了大量的具有苏北地方特色的环境,但他却认为这些只是普通的地名,恰巧是自己比较熟悉的地方而已,起到有助于小说情节发展的作用。但我认为,即便是这样其中也少不了苏北地方的影子,潮湿的石码头、船只来往的运河还有路两边开满铺子的花街,这些环境是在苏北小城随处可见甚至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说徐则臣在创作时也不是随便选择意象而是想要选择具有明显特征的地名。论文网
其次,徐则臣写花街、运河时还将他们上升到了精神层面上的故乡。“他是把‘故乡’这样一个意象精神化和符号化了,包含了一种深沉而虚惘的‘文化乡愁’的意味。这与现代以来许多作家如沈从文、汪曾祺、莫言、张炜等人的处理方式是接近或异曲同工的,因此他笔下的乡村也被充分地诗化了。比如,他十分擅长对于古旧文化氛围的营造,他所写的运河两岸的故乡,虽没有明确的年代,但都带着古旧的色彩,一草一木尽皆承载着久远的文化记忆。”[4](p116)在他的笔下即使是一些让人觉得龌龊的事也会被他诗化的有了美感甚至让人觉得高雅。在他的《失声》中有这么一段描写了花街女人接客的片段:女人总是会在自己的门前挂上一盏红灯笼,然后走进自家院子,等着有谁可以摘下她的灯笼。与此同时,男人喜欢竖起自己的衣领,低着头,快步行走在花街上,然后站定一扇门前,快速摘下灯笼,将里面的蜡烛熄灭,随着一声门响男人也消失在了院子里。并且小说将花街上的女人与洗头房的小姐作了对比,洗头房的小姐都是出门招呼客人,求着客人进去消费,但花街上的女人只挂灯笼不强求。徐则臣实际上就是想表达花街的女人们是怎样接客的,但在他的笔下,妓女们一个个变得高冷甚至高雅,她们不像洗头房的小姐需要自己出去拉客,只需要一盏灯笼自然有人找上门,就算是天气不好的时候她们也不在乎人多人少,甚至有的人都懒得挂灯笼,似乎她们并不会为了生计就委曲求全。虽然她们都在做着龌龊的事情,但读者徐则臣的文字却并不觉得花街上的女人有多么不堪反而觉得她们有着一种高雅的气质。
最后,在他的“花街”系列小说还包含着苏北地区特有的人文风俗。在《镜子与刀》提到了跳大神:“做法的时候穆鱼倒不怕了,和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仙奶奶散开白发,风吹过来四散飘拂,手里一把木剑,烧香,燃纸,对着半空咕噜咕噜叫,然后大喊一声:‘天灵灵,地灵灵,大鬼小鬼现原形!’木剑突然插进纸盆里。火灭了。”[1](p167)虽然这只是迷信,但在现在的一些农村,很多老人们还在信这些所谓民间治病的老方法,如果徐则臣没有在农村经历过这些,也写不出这么详细的细节。
由于徐则臣的经历,在他的小说创作中,是免不了会出现具有苏北特色的环境以及人文风俗,虽然他想要将“花街”、“运河”、“石码头”等等延展开来,通过自己的想象,可以将这些地方写出整个世界来,但从小受到这片土地的影响,对于其中的一些环境、风俗的有着根深蒂固的印象,所以在创作中会不自觉地加入其中。 徐则臣花街系列小说论(2):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8334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