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复兴时期,西方开始着力于对个人力量的推崇,哈姆莱特茕茕孑立的形象,显得崇高而悲壮。相较哈姆莱特,赵武寄众人所望于一身被诸多人相助的形象反映的,则是中国古代传统群策群力的思想。
三、复仇者的性格与思想
北宋文豪苏轼《晁错论》中有言:“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诚然自身才能很重要,但人的性格或多或少影响其所为,改变其命运的走向。在性格方面,赵武与哈姆莱特可谓天差地别,这与他们所受的文化熏陶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赵武,是个果断决绝的汉子。他的性格直率,未知晓真相之前赵武的生活寻常而平和,向程婴学文向屠岸贾学武,他为义父屠岸贾分忧,两人相处十分融洽。他还曾表明自己要辅佐明君晋灵公,为贤臣屠岸贾助力。本来这个小伙子未来是美好的前途是光明的,被告知自己是赵氏遗孤的那刻赵武的平静生活注定不能继续。他当场表示 “他把俺一姓戮,我也还他九族屠。” [2](p1489)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目标——复仇。没有背地里波涛汹涌尔虞我诈的争斗,赵武在奏明主公后直接在闹市找屠岸贾单挑。
正因如此,赵武的直率与果断也使这个人显得近乎无情。屠岸贾将赵武收为义子二十载,二者间不可能不产生感情。赵武却因为自己的身份毫不犹豫地斩断羁绊,将复仇的利刃指向屠岸贾与其族人。他甚至没有犹豫过该不该复仇,情与理的重要抉择与他擦身而过,从此复仇成为他生活的重心与行动的一切准则。这种理所当然的复仇态度在前文中也出现数次,其母在赵武刚出生时就表示:来*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 +QQ752018766*
待他久后成人长大,与父母雪冤报仇。[2](p1478)
大将韩厥自刎前有言:
直等待他年长进,才说与从前话本,是必教报仇人。 [2](p1479)
程婴也表示:
这孩儿必然与父母报仇也![2](p1481)
《赵氏孤儿》中,复仇是所有正派人士所期冀的,人们无一不觉得赵武理应担起为赵氏复仇的大任,这一表现反映出的正是中国古代的伦理价值观对复仇持肯定甚至赞许的态度。《春秋公羊传•庄公四年》有言:“子不复仇,非子也”, 《礼记•曲礼上》则表明 “父之仇,弗与共戴天。”礼崩乐坏的时代,屠岸贾被塑造成扰乱朝纲的奸臣,赵武复仇被冠上忠义之名。复仇变成了矫正礼教的手段,手刃仇凶则是伸张正义的表现,复仇者的形象也被英雄化,复仇的光环使他变得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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