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有大小,不以是而分优劣。”[4]王国维认为杜甫笔下的细雨、鱼儿、微风、燕子并不比同为他笔下的落日、大旗、马鸣、风声差,秦观笔下的宝帘、银钩也不比同为他笔下的楼台、迷津差。杜甫和秦观所用意象营造出来的情境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是小而温丽,一个是大而宏壮,但是不可否认,以诗学中的美作为标准来评判,两者是可以等量齐观的。虽无优劣,但是对景物和感情必须要真,王国维曾说,对待一草一木也应当有真情实意,有真景物真感情才有真意境。真实的情感是意境最基本的属性,但是它并非意境的全部内涵,李煜的词王国维评价为“以血书者也”,他几乎是用生命来书写的,毋庸置疑是具有真情实感的。宋道宗皇帝《燕山亭》和李煜的词十分相似,同样是真实情感的表达,然而二人词的境界在王国维看来并不是“大”的,那么就真情实感来说,什么才是评判意境的标准呢?王国维之后又提出了诗人的和常人的境界,这两者的区别在于常人的境界所抒发的真情实感都是自身的境遇,而诗人的境界却能够跳出自身去洞察人生百象,可以提炼出具有一般性或普遍性的意蕴。也就是说,意境中真正为上等的应该是以真性情真景物为出发点而上升到人生体悟的超越。
(二)意象派推崇意象,短暂绚丽
意象派诗歌一个突出的特征就是意象的运用。意象派诗人“普遍受柏格森的‘直觉zhuyi’和弗洛伊德的‘潜意识’理论的影响”[5],同时包括中国古典诗歌和日本俳句的东方文化也对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所以他们一直在推崇意象在诗歌中的运用。休姆认为诗中的意象不应是那些修饰成分,而是根本要旨,诗人的根本任务就是去创作意象,在此以庞德的《在地铁站》为例,诗中的意象面孔(faces)和人群(crowd)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花瓣(petals)又和黑湿的枝条(wet ,black bough)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具有空间冲击和色彩反差的两个意象叠加在一起,显得十分巧妙、新颖和独特,“新颖丰富的含义就包孕和诞生在两个互相映照渗透的意象之间,以及他们复叠之后所构成的艺术图景里”[6]。庞德认为意象是在一瞬间呈现出来的,同时它兼具了理性和感性,这两个意象的运用几乎是作者在地铁站的一瞥,具有很强的即视性。来:自[优E尔L论W文W网www.youerw.com +QQ752018766-
意境说和意象派同样重视意象的运用,意境说重视的是境的营造,而意象派则侧重于情感的抒发。首先,意象派最大的特点就是对意象的运用,在英美传统诗歌中也有不自觉的意象的运用,但是少有意象的叠加,庞德的《诗章》和《在地铁站》却都有大量的意象叠加,而意境说同样提倡意象的运用,实际上中国的古典诗歌几乎是离不开意象的,同样一首诗词里会出现多个意象,甚至是意象的陈列。《诗章》和中国的《天净沙·秋思》在对于意象的运用上十分相像,前者运用了雨、荒江、旅人、冻云、闪电、豪雨、暮天等11个意象,后者用了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等8个意象,而且全诗也基本上都是一些意象的叠置。其次,对于意象的理解意境说和意象派却是不同的。意境说之意象,应当是“真景物”,这个真景物并不是自然界的景物,而应当是作者在剥离事物外表后的本真;意象派的之意象是:“在一刹那事件里呈现出来的理智与情感的复合体”[7],在意象派创作原则上还有直接处理“事物”这样的要求,他们所创造出来的意象有与之对应的客观事物,他们重视的是直接,和一瞬间的体验。最后,意境说和意象派各有侧重。意境说是通过意象的运用,达到一种有我之境或者无我之境,它更侧重的是高于个人情感之上的更加具有普遍性和一般性的情感的表述。意象派则是诗人的个体情感的呈现,即使这份情感是是晦涩的是极具个性的,他们也都到此为止,把一瞬间的情感体验直接向读者的表达,直接袒露自己的情怀。“由于意象派诗人一味追求绝对的意象,把事物生硬地联想叠加起来,让人难以理解” [8]总之,意象派在告诉读者这就是我的情感,而意境说则是以创作人的情感为引子,来引出读者的共鸣。 意境说与意象派创作比较(4):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9874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