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道”对南宋工笔花鸟画的影响

南朝的颜光禄说：“图画非止艺行，成当与《易》同体。”[6]表明了绘画不应该仅仅是画画技艺，而要有着思想内涵。南宋的陆九渊说：“艺即是道，道即是艺，岂惟二物。” [7]陆九渊则进一步将中国画的艺术地位提升到与“道”相等同。认为“道”就是艺术，而艺术就是“道”，二者同样重要，本质无异。而南宋工笔花鸟画在中国绘画中又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综合以上，“道”对南宋工笔花鸟画的影响之大可见一斑。

3.1 崇尚自然

中国古代哲学里的“自然”的内涵：一是指自然而然，二是自然界。

老子说：“道法自然。”[8]在老子的思想中，“自然”是从道化万物的本身运行法则上来讨论的，是自然而然的发展，没有认为干扰的痕迹。而后来，“自然”这一词经过哲学家们不断的探讨和研究，又出现了自然界的意思。汉代的王充说：“天地，含气之自然也。”[9]阮籍说：“万物生长于天地，自然者无外，故天地名焉。” [10]可见，王充和阮籍二人的“自然”和老子的是不同的。而实际上，“自然”内涵的深刻阐释，对南宋工笔花鸟画甚至中国画的影响都是及其深远的。南宋艺术家们在工笔花鸟画创作过程中，都将“自然”作为十分重要的法则。一方面，他们走进自然、观察自然、体会自然，并且师法自然。工笔花鸟画发展到南宋时期，外在形式上明显的开始趋向于小巧和精简，而与北宋的大尺幅不同。这并不是说南宋工笔作品简单，而是画家们技艺纯熟，反复观察，推敲的艺术凝练。而这一切必然是建立在对所画的自然之物了然于心的基础上，画面上的内容越是少，便越需精细。必定是画家们几经琢磨，观察的结果。圆扇形的《豆花蜻蜓图》描绘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黄褐色蜻蜓停落在微微下垂的豆花上的场景。整幅作品中，画家不仅生动展现了蜻蜓和植物的形态与结构，甚至连植物的脉络，蜻蜓翅膀的透明感和轻微的纹理都描绘出来了。这样的情景在笼中是无法见到的，画家却描绘的如此成功，精湛的绘画技法自然是一方面，但也得益于艺术家们喜爱写生，经常投身自然并用心观察。而另一方面，画家们在工笔花鸟画的创作中又避免了刻意人为的痕迹，而追求画面物象与自然的融合之美。高宗说“作人物山水竹石，自有天成之趣。”[11]可见追求的是与自然浑然一体的无为境界。《寒鸦图》描绘了冬天雪景下树林旁一群飞翔的乌鸦鸣叫的情景，透过画面便能感受到冬日里寒冷的气息，和乌鸦饥饿哀嚎的场面，画家仿佛将真实的自然搬上了画面，使作品浑然天成，毫无人为雕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