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乃谦小说论(3)_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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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乃谦小说论(3)

“朋锅”在温家窑似乎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朋锅”是指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妻子。在他们村里,娶一个媳妇要两千块钱,而农民一年的分红也就一百左右,所以,成家成了男人最困难的事情。“朋锅”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没有人会指责你“朋锅”,遵守伦理道德似乎是不可能达到的事情。《柱柱家的》一篇中有这样一段描写:“我看女人原本就是辆车,男人就是那驾辕的。对驾辕的来说,有个拉套的总比每个拉套的好。有个拉套的这车走起来就轻松,驾辕的也省劲”,[2](p99)“男不怕受,女不怕——做那个啥”[2](p99)这是柱柱家的为了安慰自己成为柱柱和二柱“朋锅”的牺牲品时的一段心理描写。《亲家》中黑蛋和亲家“朋锅”,也是为了给自己儿子娶媳妇,亲家把女儿嫁给了自己儿子,少要一千块,就算是白把女儿嫁给咱了,中国人说话算话,这是黑蛋安慰自己的话。在那个时代里,人们究竟是怎样生活着,或者不是生活而是生存。类似“朋锅”这样隐晦的词很多,男女舒缓欲望用的是“做那个啥”,女性的生殖器是“天日”,曹乃谦不直接描写,往往用当地的方言俗语来代替,使文章带有一股浓浓的雁北生活气息。来自优I尔Y论S文C网WWw.YoueRw.com 加QQ7520~18766

小说中用到方言俗语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圪挤眼”就是闭着眼睛,“前晌后晌”就是上午下午,“圪蹴”就是蹲下去,“支楞起耳朵听”就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狗子》这篇中,“狗子就走就骂阳婆儿,狗子就走就骂路”,[2](p28)“就”也就是“边”,边走边骂太阳,边走边骂路,然而换成了“边”,读起来就少了那么些许味道。“狗子正要想三寡妇,天上给‘叭’地跌下个大雨点,把路上的干粉面面给打了个坑儿。像是从天上给扔下个铜制钱。‘叭叭叭叭’,大雨点立马把土路给打成个麻麻脸”。[2](p29)“麻麻脸”把土路的坑坑洼洼,泥泞坎坷给描写的特别生动形象。类似于这样的描写有《最后的村庄》中的《山丹丹》一篇“瞭见大盖帽们儿的那辆吉普车一蹦一蹦地开走了”,[1](p155)这“一蹦一蹦”和“麻麻脸”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描写路面的坑坑洼洼,然而这种方式更生动形象,如果换成是颠颠簸簸地开走了,意思没变,但就只是车行驶时的状态描写了,而没有了原先的那种生动形象。《福牛、福牛》中有一段对话描写:

    “哎呀呀,我的兄弟,你看你把这块地整弄的多平展。”温孩女人说。

    “这是块好地。”福牛说。

    “兄弟你看平展得就像炕似的,让人真想在上头躺躺。”温孩女人说。

    “这是块好地。”福牛说。

“兄弟你看四周围哑圪悄静的,连只野雀雀也没有。”温孩女人说。

“这真的是块好地。”福牛说。

“人跟你说话呢。你就知道个好地好地。”温孩女人说。

    “黑了,回哇。”福牛说。

这一段人物对话描写自然真实、粗俗明白,是真正的雁北人民的语言。而从这真实易懂的语言对话中我们又可以探索到语言背后的含义。在温家窑那个地方,娶媳妇是头等大事,而这样的大事却是男人们奢侈的妄想,他们的欲望得不到纾解。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福牛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做出有违伦理道德的事,这也是一种农民的真和善。就是这种真和善一次又一次冲击着我们的灵魂,让我们跟随着故事中的人物或喜或悲。如果这一场景不是用对话的形式展现出来,而是用作者的视角叙述出来,真实感和画面感就会削弱很多。像这种类型的对话在他的小说中还有很多,这使我不得不佩服曹乃谦构思语言细节的强大功力。作品中的雁北方言原本以为读不懂,读着读着也就懂了,这就是方言的摄人魅力。论文网 (责任编辑:q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