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顿巴是维护百姓利益、充满智慧的民间英雄,《尘埃落定》里,作者阿来仍把傻子二少爷塑造成有智慧的民间英雄形象,傻子二少爷的身上时常会闪现出看似笨拙的民间智慧,汪兆骞在采访阿来时谈到:“大智若愚的傻子正是秉承了阿古顿巴的血脉。”阿古顿巴和傻子二少爷这两个形象都包含着作者阿来对民间智慧的推崇。论文网
(三)善良的传承
傻子二少爷传承了阿古顿巴的善良。阿古顿巴的善良使他挑起了照顾素不相识的老人的重担,傻子二少爷的善良让他能对地位低下的奴隶、鞋匠流露出关爱。
在《阿古顿巴》中,阿古顿巴离开自己的家园,流浪到“机”这个地方,这里的百姓遭受着战争过后的流离。两只画眉鸟告诉阿古顿巴有个瞎眼老太婆的儿子打猎时死了,孤单一人的瞎眼老太婆也要饿死了。阿古顿巴的善良让他不忍心丢下瞎眼老太婆不管,于是他找到了瞎眼老太婆。瞎眼老太婆狼吞虎咽地吃着阿古顿巴从僧人那里要到的馍馍,阿古顿巴想趁这个时候一走了之,可就在这时候,晴空中一声霹雳,一团火球从天而降,烧毁了瞎眼老太婆的小屋。阿古顿巴的善良让他又一次不忍放弃瞎眼老太婆。许多日子过去了,阿古顿巴每天像条饿狗一样到处奔窜,只为了给素不相识的瞎眼妈妈寻找食物。阿古顿巴的善良让他舍弃了无拘无束的生活,挑起了照顾瞎眼老太婆的重担。
《尘埃落定》里的傻子二少爷继承了阿古顿巴的善良。傻子二少爷不像父亲一样,他的父亲觉得自己至高无上,把奴隶看做牲口,可傻子二少爷最好的两个朋友就是奴隶。当傻子二少爷听到皮鞭落在这两个奴隶身上时,他情不自禁落下泪来。傻子二少爷在心底里为这两个挨打的奴隶暗暗受疼,仿佛鞭子打的不是这两个奴隶而是他自己,心痛的泪水,是傻子二少爷善良的流露。有一次,傻子二少爷心里难受,就不断用鞭子抽打自己的靴筒,靴筒上的漆皮被敲坏了。管家看到了,立即命令鞋匠送来一双新的。鞋匠帮傻子二少爷换上新靴子,傻子二少爷发现鞋匠穿着一双鞋底快掉了的破靴子,就问鞋匠原因。原来昨晚有个客人急着等靴子穿,鞋匠就把自己脚上的靴子给了客人,自己穿了客人的破靴子。傻子二少爷就把刚换下来的只是坏了漆皮的靴子送给了鞋匠。傻子二少爷作为高高在上的土司的儿子,能够关注到地位低下的鞋匠的鞋子,不忍心看到鞋匠穿着破烂的靴子并把自己换下的靴子赐给他,这样的举动,也是傻子二少爷善良的体现。
阿古顿巴关爱百姓,他的领主父亲却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傻子二少爷和奴隶成为朋友、关心身份卑微的鞋匠,他的土司父亲却把奴隶当做牲口。阿古顿巴和傻子二少爷的善良,领主父亲和土司的冷酷无情、贪婪专制,对比之中凸显出统治阶级人性的丑恶。
二、流浪汉阿古顿巴与傻子二少爷叙述视角及其作用的相似
每一部小说文本都有一定的的叙述视角,“视角指叙述者或人物从什么角度观察故事。”[4](p19)《尘埃落定》中作者选取了傻子这样一个特殊的叙述视角,《阿古顿巴》中主人公阿古顿巴的身份从尊贵的领主儿子向流浪汉转变,有了流浪汉阿古顿巴这样一个特殊的叙述视角。这两个特殊的叙述视角都有客观描写与批判现实以及全知全能的特点。
(一)客观描写与批判现实文献综述
小说中阿古顿巴的流浪汉身份,还原了他在民间传说中地位低下的身份,只有真正处于农奴地位,才能用客观真实的视角将统治者、奸商对人民的压榨和剥削写出来,以此来对封建农奴制度进行批判。二少爷是由于“傻子”这样一个特殊身份有了客观的视角,大家在傻子面前不用掩饰什么从而能够展现出真实的自己,阿来写傻子“往往不爱不恨,只看到基本事实”,于是傻子二少爷就能用这种客观的视角叙述土司制度背后的罪恶。阿古顿巴和傻子二少爷都能用客观的视角来描述当时的统治制度的黑暗,真实地描写现实,以达到对当时统治制度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