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逃离—回归”过程中女性的自我建构
门罗超越了二元对立的限制,让女性主人公寻找真实的自我。小说《逃离》中卡拉在逃离过程中的挣扎和觉醒使她探寻到了真实的自我。
卡拉打算去多伦多,“在一家汽车旅馆或是这一类的地方待下来,去一个马术学校找份工作” 。卡拉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她希望拥有独立的自我。而现实是卡拉不得不向西尔维亚求助,她穿着向西尔维亚借来的衣服,拿着西尔维亚接济的钱,还要住在西尔维亚朋友的家里。她虽然逃离,却仍生活在西尔维亚的安排之中,没有完全的自我。
在逃离途中,她意识到“一种生活,一个地方,选择了它仅仅为了一个特殊的原因——那就是那里将不会包括克拉克。她现在逐渐看出,那个逐渐逼近的未来世界的奇特之处与可怕之处,就在于,她并不能融入其间……可是等逃离一结束,她自顾自往前走自己的路时,她又用什么来取代他的位置呢?又能有什么别的东西——别的人——能成为如此清晰鲜明的一个挑战呢?” 她意识到她逃离去的地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现实,她觉得自己并不能融入进去,无法实现自我身份的认可。更为重要的是,她意识到她逃离去的地方是一个不包括克拉克的空间。克拉克的存在唤起了卡拉对梦想的追忆,她曾奋不顾身地抛弃一切与克拉克走在一起,她认为那是一种更为真实的生活。克拉克代表的是与卡拉中产阶级的父母循规蹈矩生活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是“吉普赛流浪汉”。他的一切构成了卡拉向往的真实世界。卡拉清楚地认识到克拉克在她自我追寻过程中的不可或缺的作用,而她所逃离的去处是毫无意义的。逃离并不能带给她自由和真实的自我。在觉醒之后,她决定回归。
“她像是肺里什么地方扎进去了一根致命的针,浅一些呼吸时可以不感到疼。可是每当她需要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时,她便能觉出那根针依然存在。” 在回归后,卡拉又意识到她仍没有真正的归属感,但对于残缺现实的疼痛,卡拉有着真实的体会并学着逐步接受。她意识到家园是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的空间,能为追寻自由提供庇护。
《播弄》的主人公若冰长期处于单调乏味的生活,直到她遇见了令人怦然心动的丹尼尔。到了再次约定之日,若冰将丹尼尔的胞弟误认成了丹尼尔本人。因对象的拒绝,若冰感觉到了极大的羞辱和伤害。在爱和恨的情感交杂中,若冰丧失了对婚姻的兴趣,“新认识她的人猜想她必定是个同性恋,只是因为出身于如此守旧与不顺的家庭里,她不敢承认就是了……都是结了婚的男人。不过这一点并未能阻止她与他们睡觉……到那时,感情的性质已经起了变化。男的是心存感激,她怀着的则是善良愿望……” 若冰摆脱了异性恋的规范,她不去在意伦理道德的规训,也不关心世俗的评判,而是听从身体的需求满足自己的愉悦感。她不需要依靠婚宴,在命运的播弄之下,她反而维持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在简单的工作和戏剧演出中找到自我的存在。她虽遗憾命运的捉弄,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至少是——发现一切其实都并未受到触动,就在粗暴的干涉即将到来之际。它使你非常气愤,但是还是会感受到远处传来的温暖,而且丝毫不会有羞愧之感。” 命运没有使她失去对生活的控制,在生活的偶然播弄和伤痛后,她获得了完整的自我。
《多维的世界》中的男主人公劳埃德是“暴君”式的人物,婚后他禁止妻子工作、开车,甚至仅将她视为生育工具,经常谴责、批评她。因为她买的意大利面罐子上有一个细小的凹痕,他就严厉斥责她,认为她想害得全家中毒。多丽无法忍受丈夫的不可理喻而离开了这个牢笼似的家,去找玛吉诉苦。只是当她回来时,竟发现自己的孩子已被丈夫杀死,他认为这是她自作自受,甚至认为这是为了孩子好,避免他们经受被母亲抛弃的命运。 门罗逃离—回归小说的女性主义研究(3):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19591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