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的冲刺”到来之前,穆旦一直以查良铮这个本名从事着翻译工作。大约鲁迅对穆旦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他曾在《热风》的扉页上写下了鲁迅的一段话:“有一分热,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是谓有多大能力,就贡献多大力量。中国的新文学与外国文学的翻译介绍是离不开的,外国文学新颖独特的写作方式和情感表达为中国作家打开了一扇门。鲁迅对这件事是很重视的。鲁迅在《摩罗诗力说》中提到了拜伦、雪莱、普希金,而正是查良铮将这些作品一件件的介绍到中国。1957年以后,穆旦作为诗人自觉不自觉的放下了笔,失去了写诗的权利而渐渐隐去,只剩下查良铮抵着万般的压力孜孜译诗。王小波在《我的师承》中提到了查良铮的译诗对其的影响,他有过这样一个别有意的说法:“假如中国现代文学尚有可取之处,它的根源就在那些已故的翻译家身上。我们年轻时都知道,想要读好文字就要去读译著,因为最好的作者都在搞翻译。这是我们的不传之秘。”王小波说他从这些译诗中懂得了什么样的文字才叫好并看到了汉语本身的美,他还引了查译普希金《青铜骑士》一段:“我爱你,彼得兴建的大城/我爱你严肃整齐的面容/涅瓦河的水流多么庄严/大理石铺在它的两岸……” 四十年代的穆旦极力尝试摆脱浪漫主义理想主义的神话陷阱,然而到了优尔七十年代,却正是凭借着心中残存的一丝理想和浪漫主义穆旦坚韧地过活。拜伦、普希金等的浪漫主义文学热情歌颂个体生命的价值和意义、肯定个体的创造,这无疑为穆旦提供了最直接的精神慰藉。也正是这些译作填补了穆旦二十多年诗歌创作的空白,而译诗更是他对抗命运捉弄的唯一方式。穆旦的译作,既展示了这些作品的原有风貌又注入了他自身的独特个性而富有创造精神,可以说,翻译工作是穆旦前期创作生命的延续。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文革”结束,在历经了人生的重重苦难,在被迫停止写作的20年后,穆旦终于选择“在旧信笺、小纸条、日历上进行诗歌创作”。 论穆旦后期诗歌的学术评价问题(3):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2161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