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时也颇具才干且不愿攀附权贵。故事一开始,韦夏卿建议功名未遂的李益投靠已为节镇关西的故人刘公济,李益确认为豪杰自当致身靑云上,未可依人。他独凭自己的学识和才华,在科考中高中;摘得状元桂冠后竟敢忤逆权倾朝野的卢太尉,不去卢府报到。在吐蕃挟持大小河西欲作乱之时,他冷静处理,让大小河西重归唐室,充分展现了他的智慧和豪气。他谢绝上望京楼的邀请,仅即时口占一诗,既表示了对刘将军的知遇之恩,也流露出对权臣把持朝政的不满。(5)
《黄衫客传奇》里,小玉没有觉得见面不如闻名,她坦率李益不仅才华横溢,相貌也好。而李益则连忙起身拜谢道:“实不敢当,该赞美的是您和您的母亲。”(6)一句话说得谦逊有礼,体现他善良体贴的性格特点。
第四,面对逼婚的反应。上文提到《霍小玉传》中的李益“逡巡不敢辞让”,说明李益根本就没有向他母亲提起小玉的事。“卢亦甲族也”,若能与其通婚,既是一种荣耀,也有利于以后的仕途。他一方面对霍小玉有情,一方面又不去争取这份感情,他的犹豫与不敢,证明这份感情不足以让他去和固执的母亲抗争,不足以让他抵制娶个门当户对且可能对自己前程有帮助的女人的潜意识的诱惑。
《紫钗记》中,当离家三载,“夜夜城南梦故妻”的李益即拟还家,与小玉团聚之时,卢太尉却软禁了李益,以他的前程、好友以及妻子小玉为要挟,胁迫他休妻再娶自己的女儿,李益以“已有盟言,不忍相负”来明确拒绝过,韦夏卿来劝亲也遭婉拒。当听到小玉已改嫁,并把定情的紫玉钗变卖的谎言时,李益当即闷倒,醒来后哭道:“妻呵,是俺负了你也!”(7)不责人先责己,尽管噩耗如此,他还是把紫玉钗仔细收好,纵然以为妻子已另嫁他人,却仍旧怜惜她,希望以后能见上一面,可见李益对霍小玉确实是一片深情,从无背弃之意。
《黄衫客传奇》中,当李益回到家乡,处心积虑的母亲不许他申诉任何理由便将他引进宗祠,面对着历代祖先的牌位开始连篇累牍的训斥。他在恍惚的状态下与卢氏成了亲,背弃了与霍小玉的盟约。婚后虽然一直想念小玉而痛苦,但是他只是一地自我痛苦而已,他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去改变这个状况,一直自欺欺人地期待奇迹发生,他就这样一直退缩下去。
第五,李益的结局。《霍小玉传》中,李益成婚后,伤情感物,郁郁不乐,他对小玉的爱并不是虚伪,霍小玉的死对李益的打击太大,怯懦软弱变为大胆疯狂,带着报复性的心理,对以礼迎娶的“五姓女”妻子卢氏说休就休,游广陵竟然还带回完全不门当户对且地位比霍小玉低的名妓营十一娘。李益由一个本性淡雅、才调风流的儒雅君子变为心怀疑恶、猜忌万端的可怕男人,精神和情感上留下的难以平复的创伤,使得他在危害他人的同时,自己心灵上的伤口亦越扯越大。
《紫钗记》中,李益在神秘且能力强大的黄衣豪客的帮助之下,与霍小玉团聚,解开误会,因“冠世文才,惊人武略,不婚权艳”而受到皇帝的嘉奖,不再受卢太尉的威胁。
《黄衫客传奇》中的李益,在霍小玉死后,处于“辱骂和眼泪、暴怒和柔情交替之中,而且更加严重”,矛盾的心理折磨得他憔悴不堪,最终也只有死亡才能拯救这个可怜的灵魂。
二、“李益”形象不同的原因
胡适在《文学改良刍议》中指出:“文学者,随时代而变迁者也。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各因时势风会而变,各有其特长……”(8)社会时代背景差异是文学产生差异的重要原因,社会背景还影响到当时代的读者期待与叙事传统。此外,作者写作因审美视角、评判和结果的不同而产生差异,在此基础上便形成区别于其它作家的“自己的声音”——创作个性。 李益形象的演变《霍小玉传》《紫钗记》《黄衫客传奇》(3):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4718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