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描述的是从小就对虫子心存畏惧的女友因怕吓着孩子而鼓起勇气假装抚玩虫子的一件小事。“捏”、“放”、“摸”都是常见口语化动词,整段文字里无一生僻词语,言语自然真挚,紧贴生活,却从微小之处折射真情,让读者在身临其境的同时感受到母爱的伟大。
(2)“愤怒是我们生活中的盐。当高度的物质文明像软绵绵的糖一样簇拥着我们的时候,现代人的意志像泡酸了的牙一般软弱。”[1](P2)
——《珍惜愤怒》
“盐、糖”是生活日用品,牙齿也是人人都有的身体器官,用这些生活常见物形象地表达了物质欲望对现代人的诱惑如糖一般无孔不入,人们应该像需要食材调料盐似的珍惜愤怒。[1](P2)
老舍先生曾说,“从生活中找语言,语言就有了根。”我认为,正是源于对生活的热爱,毕淑敏才能从常见的凡人俗事中,挖掘出生活中人性的美丽和人情的美好。她的散文诉说的是对世界的惊叹,是对生命的感悟,是对生活始终不变的热爱。尽管她的笔下也抒写过伤害、愤怒、委屈,但最终还是全然被更多的爱化解。她那充满智慧的文字让我等麻木已久的神经本该具备的感知生活的能力得以复原,重新拥抱生命的辽阔。
三毛的散文也同样追求着这一种朴素而纯真的美。她的作品颇有易安居士“化口语入词”的风范,独抒性灵,不拘格套,自然而不加雕饰的语言和极度鲜明的自我意识就是三毛语言最大的特色。她的笔触质朴而清新,简单却不失个性,常以自己浪漫而又带着悲情色彩的情感生活和艰苦却又别具一格的流浪旅居生活为写作材料,文章多为自己人生经历的真实再现和个性表述,自然、不做作,故而读来亲切而感人。[2](P117)
比如在《结婚记》中对她和荷西去镇上进行结婚登记的描写,就是简单的“身着蓝色的衣衫,戴着草帽,别着一把香菜。没有众人的喧嚣,没有华丽的衣饰,甚至连起码的交通工具都没有,两人步行走在撒哈拉中,内心却是激动和甜蜜的。”三毛仅用了寥寥几字对自己和荷西的衣着进行描写,是最朴素的“蓝色衣衫”,是最朴实的行走方式,却满溢着最浓烈炙热的感情。她用朴实的语言将生命中最珍视、最幸福的一幕展现出来,使我们感同身受,在她详尽的文字描写和对内心故事的阐述中,读文章的人也仿佛身临其境,很容易产生代入感。
再如《白手成家》中,成为新嫁娘的三毛要一个人打理日常琐事,从镇尾寻觅得来一个大的“空木箱”内心便无比欢悦,生怕“邻居来拾了我的宝贝去”。木箱在日常生活中是常见之物,甚至可以说并不起眼,但对于白手起家准备打理生活的三毛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宝贝”。她没有使用大把的形容词来夸张的描绘拾到木箱如获至宝的心情,而且半开玩笑地坦言怕被邻居拾走的小心思,书中纸上的文字直白如话,作为读者,在掩面而笑的同时也不难发现,一个积极阳光、对新生活满怀憧憬的小主妇形象跃然纸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憨态是很多作家极尽堆砌之词都无法描写出来的。
三毛做到了不拘泥于自吟自唱,虽写自我却能不断突破自我的境界。她以自身不羁的人生阅历投入了对身边不自由生命的照料,因此她的笔下满是火一般的热情,也充斥着生命与生俱来的庄重感。她笔下的每一个小人物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丰满而立体,如总是打发孩子来借餐具的男性助产师、有“借物癖”的撒哈拉威女人等,对这些人物和生活日常的描写都像是在你耳边浅浅低语,同你亲切的拉家常。这种朴实的语言表达使三毛的文字仿佛有种魔力,让你情不自禁地幻想或许自己也和三毛一样,真实的在撒哈拉沙漠生活过。 毕淑敏与三毛散文特色异同比较(2):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8167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