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楼前月照,碧纱窗外莺啼。梦断辽阳音信,那堪独守空闺。恨对百花时节,王孙绿草萋萋。【4】
此外白居易曾作过一首《伤春词》,当中亦说到“纱窗外”。诗云:
深浅檐花千万枝,碧纱窗外啭黄鹂。残妆含泪下帘坐,尽日伤春春不知。【5】
这两首词中都提及到了“纱窗外”,与“红粉楼”、“檐花”、“黄鹂”共同构成春日美景。然而这美景下掩映的是带泪的残妆,无论那花儿如何争妍斗艳,也得不到窗内思念远人的佳人的青睐。由此也可以看出民歌与文人创作有交集的地方,同样的意象在不同文体中有着同样强烈的情感表达。
在《罗江怨》中,“纱窗外”多与明月相连接,透过纱窗,入目的便是那一轮明月:
纱窗外,月正收,送别情郎上玉舟,双双携手叮咛嘱。嘱咐你早早回头,热碌碌难舍难丢,难舍难丢心肝肉。旱路儿去,早早投宿;水路儿去,少坐舡头,夜风吹了无人顾。那时节郎在京都,小妹子独守秦楼,相思两下难禁受。【6】(p62)
纱窗外,月影黄,只为长江水渺茫,忽然又听人歌唱。好姻缘不得双双,好姊妹不得久长,昏昏日日悬悬望。想只想我的亲亲,痛只痛碎裂肝肠,何日得同销金帐。终有日等他还乡,会见时再结鸳鸯,那时节才把相思放。【6】(p69)
上述两则例子中,都是由纱窗写及月光,无论是月光收敛还是月影苍黄,都同样突显了月夜孤寂凄凉。而滚滚流水又推送载着情郎的舟儿远去,同时带走妹子独守秦楼的相思。心上人远在外,恐有诸多麻烦,细细嘱托,充满生活情趣。罗江江河交错,水利发达,时人出行多走水路,因此渡口送行的场面屡见不鲜。船家或许见惯了离别送行的场景,只催人出发,而沉浸在离别中的男男女女却恨时光太快,不解人意,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交代。
纱窗外,月影斜,奴害相思为着他,。如何叫我撇的下。终日里默默自嗟,不由人珠泪如麻,双手指定冤家骂。骂几句短幸天杀,怨几句幸短冤家,如何将奴抛撇下。忽听得数鸟归巢,又听得叽叽喳喳,教奴孤守心惊怕。[6](p63)文献综述
纱窗外,月转西,思量情人不见归,贪花恋酒何方地。莫不是改了初心,发誓愿一似故纸,虚空过往神如会。真心儿向着他人,假意儿戏着奴心,迎新弃旧多薄幸。[6](p63)
那厢离别送行,情意拳拳,这厢娇嗔怒骂,辗转难眠。纱窗半掩月影西斜,心心念念的人儿却还未曾归来,难道是有了新欢,弃了旧人?少女心思难猜,嘴上骂着冤家,可听到鸟儿叽叽喳喳,又疑心是自己对情人的诅咒成了真,懊悔不已。情感起伏跌宕,却又享受个中趣味。作品用词直接而又生动,情感真挚胜过工笔精细。形象生动地刻画出一位陷于热恋,多疑猜忌的少女形象,是大多数热恋中女方的形象写照。
与《白氏长庆集》、《花间集》对比,即便存在时空、风物的差异,纱窗外依然风光无穷,窗内的佳人依然受着同样的煎熬,一如既往的让人空相牵挂。
(二)《罗江怨》表达内容及形成原因
《明代民歌集》中所录的《罗江怨》民歌多凄苦之声,或是才子佳人恋情遭阻,或是闺中少妇思念远人,其中川女思远人的题材占多数。究其原因,与当时的科举有关。很多读书人也明白八股文束缚了人的身心发展,但这也是步入仕途,获取成功的捷径,因此还是有很多人来回奔波在赴考的路上。科举考试向来是三年举办一次,京都人士自然不慌不忙,然而远在其他州府的学子便要尽早准备。然而除此以外,另还有乡试、会试、提学的岁考和科考的府试,院试等,这些考试时间分布在不同时间,考试的地点也大都集中在各省的省会,因此很多学子不停地奔波在考试的路上。 明代民歌发展及考察以曲牌《罗江怨》为例(2):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8310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