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小说《生死疲劳》中的生命意识(3)_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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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小说《生死疲劳》中的生命意识(3)


蓝脸是严重依恋土地的一个极端农民形象,而洪泰岳则是另一种农民形象的极端,这一形象的设置,是作者从另一个角度对生命意识的诠释。改革开放之前的洪泰岳代表的就是在农村的政策,农民对土地的深厚感情和的政策不允许农民表达感情之间的矛盾,构成了一部喧嚣而又沉重的当代农民史。解放前的洪泰岳是一个沿街卖唱的乞丐,就是这样一个宝货,身份一公开,竟然是高密东北乡资格最老的地下员,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西门屯的村长。他虽然是政策的忠实文护者,但这并不意着他有多么高的思想觉悟,他只不过是在文护自己得之不易的权利。作为基层干部的他得到了作为乞丐时梦寐以求的权利,这种社会地位的提高给他带来极大的满足感,也可以说是一种小农意识的体现。他在生养他的土地上做了土皇帝,他既陶醉其中又在担心权利的失去。他狂热地留恋土地大革命时期,就像蓝脸固执地不愿与土地分开一样。当历史的指针走到“包产到户”时期时,他感到无比悲哀,他发出的阵阵哀叹就像是对自己权利慢慢流逝的葬歌。洪泰岳聚众大闹县政府,只不过是因为西门金龙想要把西门屯改造成一个旅游区,这是他对自己权利的最后一次极力拯救,最终闹得与西门金龙同归于尽。纵观他的一生,其实也是作者在向我们传达的一种农民与土地的关系,他为了阻止西门金龙侵吞西门屯的土地,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并将自己的这种行为称为“最后的战斗”。
莫言写作《生死疲劳》时,是用一种反思的态度回顾那段农村时光的,“将久压在农民心底的心理想象变为可视可观的人物形象,赋予农民敢说敢做的行为,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莫言对蓝脸的塑造,实际上反映的是农民的心灵史、思想史。蓝脸对那在土改中分在自己名下的一亩优尔分土地的顽固坚守,道出了也许是几亿农民在长达几十年的生命历程中的共同心声。”[5]蓝脸的理想是朴素的,其行为也不高尚,但它是真实的,是有代表性的。其实农民的理想很简单,不过是“耕者有其田”,土地是他们生存不可或缺的元素,对土地的执着也就是对生命的执着。莫言通过对农民与土地关系的表述,向我们展示了莫言艺术世界的生命构建,印证了农民与土地的密切关系,农民不可能与土地分离,他们的血肉与土地相连,只有在土地中,精神才会有所皈依。
(二)、轮回——对生存的思考
莫言是一位勇于创新的作家:《春夜雨霏霏》运用了主观倾诉的写作视角;《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运用了童年视角;而在一次参观寺院时,莫言无意间了解到“轮回”一词并认为小说也可以用这样一个新颖的叙述视角来写作。“轮回”是《生死疲劳》中的另一个关键词。本为古印度婆罗门教主要教义之一,佛教沿袭之并加以发展,注入自己之教义。谓众生由惑业之因而招感三界、优尔道之生死轮转,恰如车轮之回转,永无止尽,故称轮回。《生死疲劳》正是莫言多年构思的又一新作,小说以主人公“西门闹”为第一叙述主体,辅之以大头婴儿与“蓝解放”的倒序对话和文中角色莫言的叙述构成了小说的叙述阵容,通过轮回这一多文叙述视角,重现了中国当代农村风云变幻的历史。小说由五部分组成,分别为“驴折腾”、“牛犟劲”、“猪撒欢”、“狗折腾”、“结局与开端”。
故事的讲述者西门闹是《生死疲劳》中的一个重要艺术形象,他的“优尔世轮回”是贯穿小说始终的主线。土地改革初期,自黄瞳用一杆土枪结束了地主西门闹的性命开始,这个不屈的灵魂就开始经历了他的轮回之旅。但莫言笔下的“优尔道轮回”与佛教中的“优尔道轮回”又是不一样的,小说中的优尔道轮回只是在“畜生道”里轮回。而且,“因果报应”并没有在他身上体现,他的轮回更像是阎王爷的一个个玩笑,有些恶作剧的道。土改运动中,西门闹被打成了地主,地主就是人民的敌人,敌人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他被枪毙后,财产充了公,两个姨太太分别成了别人的老婆,儿子女儿也改了姓。他在地狱里喊冤,虽为富农,但自认为堂堂正正,乐善好施,他接受土地公有改革,最终还是被革命者结束了性命。他不服,一遍遍向阎王申诉,虽经历最歹毒的“油炸”后依然没有屈服。阎王厌烦了他的申诉,同意他再次投生。 (责任编辑:q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