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将围绕小说中女性的生存环境、命运悲剧、认知意义三部分展开研究,共同探讨《马兰花开》中的女性生存状态。

一 困境与超越:《马兰花开》中的女性生存环境

“困境”一词,穿插于马金莲笔下的所有女性,无论是小说中的年轻女性,还是中年家庭主妇,抑或是老年劳动妇女,在生存方面都遇到了极大难题。其中最明显的,便是贫困。马金莲在《马兰花开》的开篇便道出传统西海固妇女的生存模式:源G于J优L尔V论N文M网WwW.youeRw.com 原文+QQ75201`8766

有些懒婆娘还在被窝里蜷缩着热烘烘的身子打呵欠,那些勤快女人却早就爬出被窝,洒扫庭院、喂牛喂鸡、填坑揽柴、烧火做饭了。[3](P006)

本文认为,小说中女性生存环境的困局,较为集中地受到两个方面的影响:其一,物质环境中的贫困;其二,文化(精神)环境中的贫困。

首先,马金莲以小说主人公马兰的视角引导读者直面女性生存环境,通过刻画一个少女时代落入生存窘境的脆弱个体,揭示出其悲剧命运的代表性与普遍性。马兰是作者在小说中唯一一个提及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这份经历具有代表性,她代表着少数受过高中教育,成绩优异,渴望走出乡村的回族青年女性。马兰的父亲左撇子赌博失败导致家中一贫如洗,继而剥夺了马兰受教育的机会,之后嫁女还债,直接迫使马兰命运发生被动改变。此处描写暴露了回族女性长期以来受教育程度与婚姻呈反比例的关系,改变了马兰这一批因家庭变故中途辍学而改变人生轨迹的女性命运,于是在转折中,她们的“回归”与乡土世界中未受教育的底层妇女命运产生共振,预示着她们进入了一个“普遍”的生存模式中。因为受过教育,马兰一开始觉得自己与屋子里的女人们有些不同之处,但嫁做人妇之后,其又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开始与其婆婆、嫂子有了相同的地方。其相同之处在于,作者以马兰视角出发,意识到女人要一辈子绕着“锅台”生活,即要经营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家庭模式,西海固传统回民家庭中,女性服从于父权,在两性关系中处于弱势地位,她们的身份被固化,活动范围被局限在田间地头和聚居式大家庭之中。

其次,狭小的空间让女性更容易陷入生存环境的困境中,西海固自然环境的恶劣带给小说中的这些女性以最深刻的贫穷体验,突出以马兰为代表的女性在困境中选择超越的难能可贵。“上一年的麦子早就吃光,买不起陈粮,就吃芽麦子面的馍馍和饭,吃得那个难肠啊。”[3](P080)还有,“这几年叫咱们吃饱了肚子,可不敢翘尾巴。谁知道往后还会不会挨饿呢!”[3](P079)女人生存之艰难可想而知。物质上的窘境,把这片土地上的女人分成了两个群体,一是坚守者,二是逃离者。马金莲借以马兰、左撇子女人、李万山女人为代表的坚守者,歌颂女人看似柔弱的身躯下实质掩藏着生命的韧性。“这种坚韧性是西海固大地上的女性能够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生存的最重要的品质。”[4]这正是马金莲所表现女性在命运挣扎中的超越之处。“她不想让女儿和自己一样命苦,她想供养娃娃念出个名堂来……”[3](P038)究其缘由,女性为了孩子而展现出母性的一面,正是其能够超越生存环境困局的重要因素之一。“你个骗子,骗我说你们老家多好多好,原来是这么个破山沟,再待下去我可要崩溃了。”[3](P311)舍木的前女友婵婵一语道出西海固土地的贫瘠,直截了当地表明了在城乡、东西巨大的差异之下,遥远的西海固对于“见过世面”的年轻人而言是一个毫无吸引力的存在。《马兰花开》中的女性,由于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她们不得不依附于父权,与马兰尔萨这对小夫妻对比的哈儿一家,由于夫妻感情的淡薄,哈儿自身的木讷,马家长辈施加的生育压力,造成了媳妇不忠与逃离的结局。马金莲毫不掩饰地赞许坚守者的形象,但在坚守者的人群当中,穆子媳妇因为分家风波最终选择离开,则更凸显出老一辈回民精神传承的尴尬境地,小说的主人公马兰,即便二孩流产也坚持把养鸡场办下去,且在婆婆去世后团结起大家庭,这无疑是在困境当中让人看到了回族女性精神的超越之处。小说结尾正照应了马金莲在开篇为马兰设定的一条命运总线:来自优I尔Y论S文C网WWw.YoueRw.com 加QQ7520~18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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