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中出现的第二个真正的男人就是强暴新夏娃的零。在新夏娃的眼里,零像个“雨国的国王,有权但无能,因为他的权力来源于那些倚赖他的人”[2](p111)。虽然零只有一条腿并且一只眼睛瞎了而且没有生育能力,但是他身边除了新夏娃外却还是有着七个女人的陪同,我们肯定会很奇怪为何这些女人这么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这样一个可以说没有一点能够吸引异性的男人。笔者认为除了零一直以来对她们的虐待让她们被迫屈从于他之外,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经济的不独立,简单来说就是这八个女人包括新夏娃她们没有工作,她们的衣食住行全都依赖于他们的男人——零。可以说男性霸权能够这么自然地出现的一个基础因素在于男性自身的自傲,而从另一个方面就要从女性自身去寻找,女性总是十分自然地将男性作为自己靠山去依赖,长期下去,男性便形成了自己的一种优势,让他们更加的自傲。这是可以找到根源的,我们可以从《圣经》 中的内容看出,它从一开始产生就被男权社会改造成为一种男性主宰的神话传说,“受这种男性中心的教义左右,她们无法在男性神权和由神权规定的夫权的话语之外思想”[3](p54)。在这种男性话语的控制之下,女性永远没有办法进行反省和追问,她们只可以一味的屈从沉默。因而我们“可以看出妇女的解放不仅需要男性更新观念,而且还需要女性本身提高认识”[4](p74)。女性应该改变观念打破传统,学会自尊自爱,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男性,要学会自己努力给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这正是能够解构男性霸权的第一步。小说第三部分写到在零的强暴下,新夏娃不得不沦为他的第八个老婆,作者在小说中通过新夏娃的视角大量描写了零和这七个女人肮脏的生活环境以及在这样的环境下需要遵守的规定。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暗示着,在男性霸权下,无论生活的环境多么恶劣女性都要服从、屈服,而女性因为自身的陈旧观念,自然而然的屈服于这样的生活。这也同样印证了要解构男性霸权首先就要改变女性自己的一些观念。就像恩格斯在对资产阶级进行批判时所说的:“妻子和普通的娼妓的不同之处,只在于她不是像雇拥女工计件出卖劳动那样出租自己的肉体,而是一次永远出卖为奴隶[5](p67) 。
艾夫林和零,这两个男性形象是作者将社会上典型的男性霸权的一些外部表现集中在他们身上,成为了整部作品的一个引子,为了后面解构进一步的解构男性霸权做了一个铺垫。
二 变性后成为女人的男人文献综述
作品在艾夫林抛弃蕾拉后,写到艾夫林独自一人迷失在了沙漠中,在饥寒交迫,生命垂危时,被一个女人挟持带回了女人部落。在女人部落里,艾夫林见到了拥有四个乳房的黑色女神玛泽。在这里作者一反常态,她将传说中常常被描述成漂亮、聪明、母仪四方的女神领袖玛泽写成了一个依靠再造技术来重新塑造自己的双乳的人。而且她的乳房特大,她有着强壮的四肢,皮肤黝黑发亮,还布满了褶皱。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一开始安吉拉·卡特并没有为了解构男性霸权而一味的美化女性,也没有为此引出与男性霸权相对的女性霸权,而是以一种客观的形式来进行小说的叙述。后来,玛泽为艾夫林做了变性手术,艾夫林也由此变成了一个女人——新夏娃。在艾夫林变性成为一个女人后,玛泽询问他是否快乐,不等新夏娃回答,就自顾的回答道“你还是男人的时候,必须承受人必有死的事实,因为你只能以代理方式使自己长存,只能透过女人的中介,而那中介又常出于强迫,所以根本算不上中介。但现在,你成为全世界第一个可以自己播种、自己结果的存在。借由我的精子银行之助,你完全自己自给自足,夏娃!”[2](p83)原来玛泽想要用他原来的精子与她现在的身体结合然后生出新的生命。本文前半部分作者一直在试图通过人物的言语行为来嘲讽男性霸权,后来玛泽为艾夫林进行变性手术却蕴涵着女性霸权主义。虽然作者在一开始描写玛泽时有一定的丑化这个角色,笔者认为这里可能也是用变性手术来反对一些女性主义作者为了解构男性霸权而一味的美化女性,因此不知不觉中就形成了女性霸权主义。而作品中玛泽在许多女人面前割下艾夫林的生殖器,而且毫不在意地扔给一边的索菲亚,随后索菲亚将其保存在一个手提的冰箱中。这样的画面在读者看来十分的荒诞,但我们可以看出来作者和很多女权主义者有着相同的想法,由于新科技地不断发展,传统生育逐步地被新技术所取代,与此同时男性在生育过程的重要角色有所下降,但其并不能够扼杀父权暴力,反倒以不同的形态稳固了它想要推到的男性霸权。我们可以承认用这种残忍地手段是能够改变艾夫林身上所带有的男性霸权,但当艾夫林变性后,他自己身体内部的男性意识是怎样也无法磨灭的,可以看出要真正的摆脱父权思想,只靠残暴的手段是远远不足够的,要从内部真正的去改变。故事继续发展,玛泽替艾夫林进行了变性手术后,想要让他自己怀孕,这里是希望用他自己的精子与她自己的卵子繁衍后代,这一项实验反映出流行一时的新技术生育的方法,卡特觉得这不仅背离伦理道德,而且影响女性在正常的生育过程中的重要地位,可以说也是讽刺了男性霸权。当然最后玛泽并没有如愿,艾夫林逃走了。可是,不幸的是艾夫林遇到了零,如此美貌的“女子”,难逃零的侮辱,在零的强暴下成为“新夏娃”,一个真正的女人,从这一刻开始,他(她)才真正感受到作为一个女人的感觉。艾夫林在零的逼迫下,做了他的老婆,跟其他七个老婆一起生活在一个满是污秽的环境中。零的暴力,零的虐待,零的侮辱,包括这群女人的行为,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她)体会到了女性的卑微。尽管零是又瘸又瞎而且并没有生殖能力,可是这些女人却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在莫种程度上作者其实是因为零构建了一个小的父权社会,“那些女人只是因为零的权威而爱他,实际是她们的屈服造就了他;要是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那他什么也不是”[7](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