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颜色词、拟声叠音词的使用还是轭式搭配法的使用,都让我们看到了蕴藏在莫言作品中的言语词汇方面的特色。而文学向来同语言是密不可分的,我们可以说是莫言扎实深厚的文学功底形成了他独树一帜的语言特色,也可以说是莫言的语言特色更加突出了他的文学功底。因此,研究莫言作品对当代社会的影响就不可避免地会想到对汉语语言的意义,莫言的作品为汉语语言提供了言语词汇方面的新素材,有助于我们捕捉当代文学中写作语言的走向与特点。
(二)提供写作手法方面的新素材
莫言在写作风格与技巧上受到外国文学作品的影响,同时结合自身的特色,形成了他独特的风格。“文学风格是作家的创作个性在文学作品中的表现,通过语言组织在字里行间表现出来,它是读者的审美标志,让读者和作者在心灵上达到契合,精神和心灵达到共鸣。”[7]
首先,莫言的作品中常常带有魔幻的色彩,这种魔幻色彩使得“红高粱”成为了一种具有传奇色彩的生命象征;使得“透明的红萝卜”仿佛浮现在人们的眼前;使得“蛙”身上多了几许不可知的神秘感和深刻寓意。读者在阅读莫言作品的时候也不自觉地被作品中的魔幻色彩所吸引,达到一种审美的享受。例如,在《蛙》这部作品中有一段话写到姑姑走到河边时,看到一只只青蛙分明变成了一个个娃娃,蛙叫声如同娃娃的叫声。
其次,莫言的作品采用的叙事角度也很灵活,这在《丰乳肥臀》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这本书的叙述角度大部分是以第一人称叙述的,但其中又穿插有其他的叙述角度。多种角度的叙述在同一本书中出现的情况并不常见,因为这种手法很可能造成读者在阅读时思文混乱,一时反应不过来。但如果一旦把握好这种叙述方式,便会使读者在阅读时能够从多方面了解一个人,从多个人眼中看到更全面的一个人物形象。
最后,陌生化的语言和边缘化的写作姿态,也是莫言作品独特写作风格的构成因素,“莫言以一种边缘化的写作姿态,构建了一个以高密东北乡为模式的文学王国。在民间与正统、理性与人性中传达出他的理想世界。”[8]莫言身为一个农民,他的创作离不开土地,莫言作品中的语言与其说是“狂欢化”的,不如说是从痛苦的土地中迸发出的对生命的同情与歌颂。在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不再是单纯的乡土主题,还多了对人性与生活的思索。
无论是莫言作品中言语词汇的独特运用,还是写作手法上的别具一格,都离不开汉语语言这样一个范畴。随着莫言作品被更多的读者接触,莫言作品中的言语运用必将影响到现代汉语写作中词汇的运用和口语中词汇的变化,而他独特的写作风格也会对现代汉语研究语法、句型和修辞提供更多的素材。
三、莫言作品对当代文学的启示
(一)对中国当代作家的启示
“文学不是自我宣泄,也绝不是自娱自乐。文学之所以是文学,它除了文学之外,它除了娱乐功能以外,还有一种功能,那就是引起人们对自身的认识,对人生命的有价值思考。文学终究是要关怀人类的命运,挖掘人性深处的最本质的东西。”[9]这也就启示中国当代作家,中国当代文学的创作应该朝着哪个方向努力,作家要想引起人们对自身的关注和对生命的思考就必须立身于当下的社会和民族文化的土壤之中,关注广大劳动人民的生活,用文字记录时代的印迹,书写时代的篇章。
随着中国社会的不断进步与发展,中国的文学也不断地发生着变化,新文化运动中白话文代替了文言文,新中国成立初期涌现出一大批的红色经典作品,80后、90后作家新秀的兴起,网络文学的飞速传播,这一路上中国的文学奋力向前发展,但在发展的过程中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文学低俗化的倾向。一些作家为了炒作自己和自己的作品,不惜将文学引向一个低俗的境地。然而,文学毕竟不仅仅是下半身的文化,它有着自己的导向功能和对一个时代的特殊意义。每一个时期的文学都是带着这个时代特定涵义的,文学作品就是将不同的时代以文字的形式表露出来,而作家的作用也并不是一的炒作自我。当今的社会是一个信息技术飞速发展的社会,与此同时,网络也成为人们宣泄心情的一个地方,但提到文学作品,即使是属于网络文学的创作,也应该注意文学自身,虽然可以起到宣泄情感的作用,但文学并不是宣泄自身情感的工具。作为一个作家,就应该有时代赋予他的使命感,在进行文学创作的时候更多地注重提升作品的文学价值。莫言的获奖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一些中国作家的认同焦虑,也启示着中国当代作家回归文学本身,从现实出发,结合中国的独特文化内涵,书写出具有时代意义和普遍价值追求的作品。在他的作品中我们无处不感受到作者隐藏于字里行间的真情实感,他是一个事件叙述者,也是这个事件的经历者。中国的乡土作家们所创作的文学作品虽然带有很强的民族性和地域特色,但是作品往往又受到地域的限制,无法走向更为广阔的领域,而莫言作为中国乡土作家中的一员,却找到了突破口,既保留了中国的文化本土特色,又融入了新的元素,这也就启示中国的当代作家该如何在保留本民族特色的同时,吸收学习外国文学,创造出自己独特的写作风格。同时,作家在进行作品创作时不能墨守成规,也应该大胆创新,吸取外国文学作品中的长处,多阅读多学习,在创作的过程中不断地充实自己。对于那些可以吸取和利用到自己作品中的东西不放大胆尝试,在尝试的过程中逐渐找到属于自己的独特的语言和风格,在不断地吸收与整合中进行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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