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寒夜》与《双面胶》相同的母题结构
母题可以说是一个模板,一个原型,一个根。很多的作家则是按照这种模板进行描写、塑造,写出更具感染力的作品。《寒夜》是巴金作品中最富有感染力而内涵又相当丰富的长篇小说,在这部巨著中,婆媳之间的战争则是最震撼人心的。六六《双面胶》对于婆媳大战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这两部作品具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其一,具有稳定的结构图景,都是描写婆媳之间的关系,还有夹在中间的儿子的无奈。“二女+男”的母题结构被这两位作家描写的淋漓尽致。二女:主女——婆婆兼母亲、从女——媳妇兼妻子,男:儿子兼丈夫[2],在这个结构中,每个人都担任了两个角色,然而正是角色的担当,导致彼此之间矛盾的激发。《寒夜》中的二女是汪母和曾树生,儿子汪文宣,《双面胶》中的二女是亚平妈和胡丽娟,儿子李亚平。这两个家庭里,都没有最高的统治家长,即父亲(祖父),因为父亲这个统治权力的人的缺失,使得家庭中的战争不断上演。
其二,无父的家庭结构,由于无父现象的出现,作为主女的母亲,承担起父亲的责任:管教媳妇。汪母管教媳妇则是以嘴说为主,对于媳妇做“花瓶”的工作她很不满意,但是没有办法让曾树生停止自己的工作,只能嘴上不停的激怒曾树生,曾树生对于婆婆的管教,可以说是不听不从,因为她生活的环境,源^自·优尔·文.论,文'网]www.youerw.com和她自己接受的思想教育与自己的婆婆格格不入,她追求自由,喜欢放纵自己,所以婆婆无论怎样去管教,都是无济于事。亚平妈则是用自己的行动来管教丽娟,她唤丽娟做家务,都是好说,好商量,但是却让丽娟心里不平衡,婆婆的家务太过勤劳,每天的打扫,让丽娟吃不消,亚平妈从来不唤自己的儿子做事,只唤媳妇,让丽娟忍无可忍,本已习惯被人照顾的丽娟,如今却要被婆婆管教,她无法忍受,所以导致管教无效。
普罗普认为,人物的功能是故事里固定不变的成分,不受谁和如何完成的限制。[2(p258)]在这个模式中,主女和从女是主要人物,是矛盾的中心,她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她们都是要伴随着男子生活的人,主女因为缺失伴侣,由儿子养,生活在儿子的家中,从女是要伴随男子生活一生的人,她们生活在从一个屋檐下,有着不同的生活方式,思想观念,导致家中“二虎”进行战斗。男子是处于被爱中,他应该是最幸福的,可以同时得到两个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的爱,可是他却是最痛苦的,他对于她们的爱,只有感恩,无从批判,不能不孝,不能不从,在生活的边缘徘徊,无法抉择,所以最痛苦的是他们。
二、人物及人物关系分析
《寒夜》中的人物有汪文宣、曾树生、汪母、汪文宣的儿子(谈及较少),《双面胶》中的人物有李亚平、胡丽娟、亚平妈、亚平爸(后得肺癌去世)。汪文宣和曾树生是大学毕业生,二人有着共同的梦想,为教育事业献身,可是却逢战争年代,他们的梦想破灭了,汪文宣在一家小的公司里做公务员,每天进行校对的工作,做最多的事,拿最少的钱,面对着公司人员对他的欺负与嘲笑,他只是一的忍耐,不做任何反抗,只是自己在心中说,并不在嘴上表达。曾树生是“五四”以后自我意识觉醒了的、追求个性解放特别是恋爱自由、婚姻自主的新女性。[3]他们本应该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是面对这残酷的战争,却变得最不幸,他们的不幸不只是来自社会环境的压力,还有家庭的压力。汪文宣有着一个出生云南的小康家庭,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母亲,她不是传统道德意义上的恶婆婆,她在男权社会中被形成为一种传统女人的同时,也接受了男权文化对女子的定义与规范。[4]汪母是一个任劳任怨的母亲,为了儿子,她甘愿做牛做马,但是她的思想却是老成而又保守的,凡是不符合她的标准的行为,她是极力反对的,她做到了从夫,从子,也要求自己的媳妇和她一样,贤惠、孝顺,面对曾树生的“花瓶”工作,她是没有任何办法去接受的,这也是战争的导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