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在婚前,她对氓有着深深地爱恋,勇敢地打破礼法,毅然决然地和氓在一起,许下“秋以为期”,这在当时那个社会来说,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但是结婚后,但她被各种各样的因素牵绊,被丈夫随意使唤,甚至殴打辱骂,苦不堪言,“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在那时的社会和家庭中妇女都没有什么地位,而只是附属于丈夫的存在。“从人类社会转到以男人为中心以后女人逐渐成为男人的附庸” [2],人类在政治、经济上的一系列不平等决定了男女婚姻关系上的一系列不平等,使得妇女被丈夫及他人随意地捉弄、嘲笑甚至虐待妇却不受任何的制裁,妇女可以被抛弃被解除婚姻关系。“薄情寡义”四个字,恰恰可以概括出氓对女子的各种深深地罪恶行径。因而她虽试图奋勇地打破封建势力给自己所带来的枷锁,但是她的命运,还是同那些顺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妇女没有什么差异。“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也,不可说也!”诗人通过自己愤懑,控诉批判了这社会的不公,因而更加加深了诗歌的寓意。
诗的主人公创伤性的经历,不得不说是无数个收到压迫受到伤害却无法捍卫自己权利的女性的缩影,因而才能获得了之后大片读者的内心共鸣以及悲悯之情。朱熹曾说过这首诗是这个女子被抛弃,借自我伤怀来表达自己的懊悔之意。它深刻描绘出了一个弃妇的形象,借用女子哀伤怨恨的口吻叙述了她悲惨的婚姻际遇,让我们只能无奈的感慨这社会现实。单纯而不受约束的爱情是她所追求的境界,她不贪慕权贵富足,不嫌弃贫穷,不在乎男方的彩礼,所以说出“以尔车来,以我贿迁”的句子,即便心爱的人没有带上任何彩礼,她自己还是仍然愿意带着嫁妆就坐上迎亲的车马。到了丈夫家中,为人妇,她每天过着早起却晚睡、早出却晚归的生活,操办家中的各种事务,只是为了可以创造美好幸福的家庭生活,丝毫不抱怨,是一个典型的具有传统美德、贤惠的女性形象。但因为自己所爱之人是一个喜新厌旧的薄情之人,年轻美貌时丈夫对她的痴恋迷恋,但她因为多年劳苦、操持家务劳累而变成枯黄、不再美貌动人时时,丈夫则变化无常、三心二意,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待她,甚至“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对她粗鲁施暴,甚至遗弃了女子。
在男子当道女子地位卑微的社会时代,这个结局在无疑得不到人们丝毫的惋惜同情,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这对于一个处于弱势地位又不能反抗的女子来说打击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对于性格思想接受程度脆弱的女性而说,也许早就接受不了而走向了死亡之路。但她仍能“静言思之,躬自悼矣”,沉着淡然地对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对悲剧结局的态度是“反足不思,亦已焉哉”,表现出一个果断女子奋勇向前、坚持自我的反叛精神。无奈只能被无情的封建社会所吞噬自己的反抗,抱着“亦已焉哉”的决绝态度,表现她性格的刚强和反抗的精神。全诗反映了当时社会制度造成的妇女的不幸命运,空有一颗不满的反抗之心,可是社会的现实吞灭埋没了她的反抗,是深深值得人们同情的女性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