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潘金莲的感情一直被冷冻起来,那倒也没有什么。但是,一个女人总是要寻找些参照物来对应自己的生活。在潘金莲遇见武松的那一刻起,她心中的恶之花就开始妖娆,让她不断地审视的失败婚姻,她想以自己的方式寻求改变或者仅仅是一点点的心灵的补偿。潘金莲看了武松这样的人物,自心里寻思道:“武松与他(武大)是嫡亲一母兄弟,他又生得这般长大。我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正因为如此,她在之后的生活里对武松嘘寒问暖,操持饮食,无微不至的伺候中含有其他的一点小心思,以至到后来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而多次挑逗武松。只可惜武松,他是一个浸透着封建思想而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同时又不善于做正面疏导工作。因而在潘金莲看来,自己的丈夫是形体上的侏儒,而这个心仪的小叔子却是一个精神上的侏儒。爱的盲目的女人就好像一个走夜路的人,低着头,看着前方那一点点光亮冲去。那一点点光亮,就是爱情,她以为可以照亮一生的爱情。可是,她怎么知道,其实,这条路,走着走着,便会遇着鬼。潘金莲的爱情也是如此,还在抽穗长条,就被武松给扼杀了。
假如,潘金莲对武松的感情一直处于不咸不淡的状态倒也挺好,这也许可以让她没走多远就知难而退了,最多只会小小的折腾一把。可是在潘金莲的坚韧内心里,却并不是如此想法,恰恰相反,她的爱情一旦解禁,就会变得汹涌澎湃,什么也阻挡不了。追求幸福的爱情原本就是她一辈子的向往,而她原先的矜持,也在这种与爱情的抗争中一点一点的被撕碎。因此,她宁肯选择与狼共舞,却不愿再退回原路。
(三)遇人不淑,误入歧途。
前面说过,中国封建专制主义观念体系中最显著的特征之一,就是彻底否定个性的存在,绝对要求一切个体人性必须绝对的服从于群体所尊崇的理性规范。相对于社会构成,每一个体的人性都失去了自己本身存在的价值。在这种道德思想的统治之下,任何要求肯定个人存在价值,要求尊重个人情感、个人意志、个人生活的想法和作法,都会被认为是违反道德戒律的,都被指责为个人品质堕落。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分析下潘金莲身边的几个人:武大郎、王婆、西门庆,其实在潘金莲自身的沦陷中,王婆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其实王婆也是男权社会之下诞生的可怜之人,但往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心理变态加倚老卖老,她为潘金莲和西门庆两人提供了契机,让他们走向了不伦之恋。潘金莲的红杏出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外因的诱导,西门庆为了一窥美色,动起了歪脑筋,而潘金莲也受到自身欲望的引导,最终走向了媾和。但是在当时封建社会道德体系的罗网里,离婚是不可能,是要被视为大逆不道。她只好走许多不幸婚姻迫害下的妇女走过的道路:偷情。
社会属性压抑了潘金莲长久以来的自然属性,她向武松诉欲未遂,欲望即将落空之时。上天却给她了一个“惊喜”,送来了“花巷里的祖宗,风月场上的班头”——西门庆。西门庆对潘金莲其实并没有动什么真情,仅仅将此当做一场游戏。但是缺乏爱情的潘金莲,在懵懂、好奇的情况下,怀着对美好人性的向往一步步的走向了恶人为她设计的圈套和万劫不复的地狱,偷尝禁果是她人生中无奈的选择和冒险抉择。
(四)残杀亲夫,万劫不复。
西门庆的出现让潘金莲天真的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因此而有所好转,但是,纸往往是包不住火的,潘金莲和西门庆之间的关系很快就闹得个满城风雨。于是,潘金莲被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推到了风口浪尖,她的人生悲剧发展到了高潮,她的内心愤懑积攒了太久太久,已经渐渐变成了怨毒,她内心的愤恨让她变得只想破罐破摔,当武大郎找上门来时,她竟然暗示西门庆对武大郎下毒手。潘金莲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堕落成了杀人凶手。潘金莲的杀夫让我们为她感到痛惜,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除了这样又有什么别的路可以选择呢?往前走,等待她的是万丈深渊,她成了罪犯,背上了精神和肉体的枷锁,直接导致了她的被杀;往后退,但是路在哪里呢?后面是悬崖,面对她的是残酷与冰冷,内心的痛苦与折磨。与其一生在死水中像木偶一样生活,不如在激情中出色的活一回自己。潘金莲的杀夫是被西门庆漂亮的言辞所迷惑而误入陷阱不能自拔。潘金莲虽然是在恶棍西门庆的唆使下走向犯罪的,但潘金莲很清楚自己和西门庆之间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真正的“爱情”,她只是借西门庆的唆使为自己找到一个反抗的机会罢了。然而这一步的抉择,为她的灭亡埋下了最终的伏笔。可以上天堂的天使,却成了下地狱的恶魔。她的毁灭留给了我们无限的深思,也赋予了我们更多的启示。 在小说中,潘金莲只是想追求自己所认为的理想,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理想把她一步步地推向了极端。就像杜十娘一样,把自己托付给了不值得托付的纨绔子弟李甲。不同的是杜十娘用自己的生命对那个残酷虚伪的封建社会进行了强烈的控诉和批判,但是潘金莲却一条道走到黑,为了和西门庆做长久夫妻而毒杀亲夫,最终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她有主见,敢爱敢恨,敢作敢为,但最后还是走向了毁灭。潘金莲虽然没什么惊天壮举,但是她却在觉醒和反抗的人生中,迸发出了充满悲剧美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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