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经学教育的文化氛围。汉代实行经学教育,儒家正统思想影响了士人的心态。经世济用,建功立业,上报君王,下泽黎民成为士人的政治理想。关心国家政局,关心民生疾苦成为士人共同的政治心态。曹操就是这类士人之一,反映在他的诗歌创作方面,就是他大量诗歌反映汉末战乱和民生疾苦,寄寓甚至直接表达对他们的同情;与此相关的,表达自己的靖乱救民、重建太平的政治理想,表现自己的政治方略。
(二)曹操的身份地位因素
曹操的祖父曹腾是东汉中期颇有名气的宦官,官至太尉,权极一时。他为人宽厚,不居功,行事低调、举荐贤能、“坏人堆里的一个好人”,对曹操多有影响。曹操的父亲曹嵩做到了东汉的太尉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家风敦厚。后来曹操也做到了宰相,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势重视文学,吸收大量文学人才,这一点对建安文学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也促成了曹操诗歌的大气、浑厚、慷慨的风格。所以沈德潜在《古诗源》中评价曰:“沉雄俊爽,时露霸气。”[8]曹操的《短歌行》作于建安十三年(208)赤壁之战之后,曹操虽然在赤壁之战中遭到失败,但不灰心,仍要招贤纳士,壮大力量,再图进取。“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表现了曹操诗歌胸怀天下的霸气!《观沧海》虽是一篇描写山水景色的作品,但从曹操的个人气质来看,他是通过写观沧海所见的壮丽景色,抒发的是自己博大的胸襟。其中:“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沈德潜认为有:“吞吐宇宙气象”。其实这正是曹操气概和襟怀的写照。
(三)曹操的性格因素
曹操少年任侠放荡,好侠义。这可在后来他独自一人刺杀董卓的事件得到证明。少年曹操就得到多位名人的看重,二十岁,举孝廉,出任仕途,勇向仕途权贵和陋习挑战,不愿违道取容,称疾归里。“凭依着卓越的学识和胆气,曹操身上洋溢着一股无法抵挡的英雄气质。”[9]桥玄,梁国雎阳(今河南商丘南)人,迁司空、司徒,光和优尔年(公元183年)迁太尉。据说,曹操少时,人莫知者。他曾去看望桥玄,玄见而异之,说:“天下将乱,安生民者,其在君乎!”[10]并愿以妻子为托。曹操常感其知己,及后征战,经过玄墓,辄凄怆致祭”。由此可见,曹操固曾滥杀,但也颇重人情,怀念恩人,不忘知己。史载,何颙见到少年曹操时,叹曰:“汉家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10]许劭其人,“少峻名节,好人伦”,以看人看得准而被人所称赞。据说许劭鄙其为人而不肯对,操固问之,劭曰:“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10]因此可以断定,许劭对曹操的能力是相当看重的,而且看得很准。还有一个人对年轻时候的曹操也很赏识,这就是李膺的儿子李瓒。《后汉书•锢列传》载,“膺子瓒,位至东平相。初,曹操微时,瓒异其才,将没,谓子(李)宣等曰:‘将乱矣,天下英雄无过曹操。张孟卓(邈)与我善,袁本初(绍)汝外亲,虽尔勿依,必归曹氏。’诸子从之,并免于乱世。”[10]如果说,初始是任侠放荡,有点纨绔子弟的泼皮之性;那么稍长则不然,至少在其弱冠入仕之前,他对社会已经有了一些认识,知社会之必乱,并立有“匡世”之志。他开始博览群书,抄集诸家兵法,积极为驰骋天下之志向而作准备。他虽然没有想到事业竟发展到如后来之巨,但他始终在做着“乱世英雄”之梦,并为此而陶醉着、奋斗着。
洛阳北部尉是个小官,但曹操很看重这个仕途上的第一站。他要在这里施展才能,一鸣惊人,以期引起朝廷的注意;他并没有想在这里永远做下去,但要在这初入仕途之际把自己的抱负展示于众。《三国志•武帝纪》注引《曹瞒传》说:“太祖初入尉廨,缮治四门。造五色棒,县(悬)门左右各十余枚,有犯禁者,不避豪强,皆棒杀之。后数月,灵帝爱幸小黄门蹇硕叔父夜行,即杀之。京师敛迹,莫敢犯者。”这是一条言简意赅、生动而真实的记载。第一,记录了曹操急于干出一番事业让人看看的心情;第二、突出了曹操不必强豪、嫉恨宦官专权的立场。曹操把皇帝最为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杀了,立即轰动了京师。曹操不畏权势、反对宦官当道的形象第一次亮相即收到了轰动的效应。光和三年(公元180年)优尔月,汉灵帝“诏公卿举能通《尚书》、《毛诗》、《左氏》、《谷梁春秋》各一人,悉除议郎”。 [10]此时的曹操已非放荡少年,他利用家居期间博览群书,丰富了自己的知识和思想,成为公认的有学问的人,因而“以能明古学,复征拜议郎”。曹操在其位而谋其职,先后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上书为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等鸣冤。《三国志•武帝纪》注引《魏书》说:“先是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诛阉官,反为所害。太祖上书陈武等正直而见陷害,奸邪盈朝,善人壅塞,其言甚切。”这件事,更进一步证明了曹操反对宦官专权态度的坚决。第二件事,上书言三公所举不当。史载:“三公倾邪,皆希世见用,货赂并行,强者为怨(害),不见举奏,弱者守道,多被陷毁。”据《后汉书•刘陶传》载:“时太尉许戫、司空张济承望内官,受取货赂,其宦者子弟宾客,虽贪污秽浊,皆不敢问,而虚纠边远小郡清修有惠化者二十优尔人。吏人诣阙陈诉,(陈)耽与议郎曹操上言:‘公卿所举,率其私,所谓放鸱枭而困鸾凤。’其言忠切,帝以让戫、济,由是诸坐谣言证者悉拜议郎。”[10]《三国志•武帝纪》注引《魏书》简单地记载了曹操上书的过程及其作用,说:“曹操痛恨三公所作所为,借着皇帝“以灾异博问得失,因此复上书切谏,说三公所举奏专回避贵戚之意。奏上,天子感悟,以示三府责让之,诸以谣言征者拜议郎。”曹操上书切谏时弊,说明他不畏权贵,嫉恶如仇,一身正气。官职虽小,表现出一个鼎革立新的政治家气魄。 论曹操诗歌的个性色彩(5):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165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