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纯洁的少女们还是那些卖笑的女子,郁达夫都着重表现她们的优美,极力展现她们姣好的容貌和丰满的身材。他曾经在自传中这样形容他眼中的日本女性:“日本女人大抵总长得肥硕完美,决没有临风弱柳,瘦似黄花的病貌。”[6]虽然有一点讽刺的意在里面,但也不难看出当时文人们很是欣赏日本女性的美。不仅是郁达夫看待日本女性是美好的,而且众多留日的中国青年也认为日本女性是美好的,她们“已经成为众多中国人心目中的一种理想的女性形象原型”。[8]难道只有日本才有这样的美人,因为地理环境吗?不是,因为日本有着安逸和发达的环境,而他们的祖国,没有这样的美人,那样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国民生活都有问题,怎么可能有闲心养美人。
但是能够养出来这些美女的国家却不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国家。他们的国家富强,有着作者羡慕的先进文化和经济,却不是一个平等待人的礼仪之邦,他们的民众狂傲自大,随意地侮辱别人。郁达夫在日本没有受到他想要的教育,只有他想象不到的侮辱,这些侮辱极大的打击到了他的自信心。郁达夫不能改变日本对于他的态度,只能是怨恨自己国家的孱弱,所以他彷徨、沉沦。因为他还有一颗强烈的爱国之心,所以他才更加痛苦,为自己不能有所作为痛苦,为国家痛苦,所以他才会发出呼喊:“祖国呀祖国!我的死是你害我的!你快富起来,强起来罢!你还有许多儿女在那里受苦呢!” [4]
在异国,作者一方面是一个对日本的强大怀有羡慕之心的人,另一方面却是一个在日本不被尊重、倍受侮辱的人。复杂的环境,让郁达夫成功塑造了具有鲜明现实倾向性的不同种类的日本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形象,不仅展现了他对于日本的复杂情感,更是在表达着一种诉求,那就是渴望得到尊重,渴望自己的国家能像日本一样富强,能够保护自己的国民从此不会被蔑视和欺辱。
(二)郁达夫的性格因素
在当代作家中,与郁达夫同时期的有着留日经历的人还有很多,“20年代的留日作家,如鲁迅、郭沫若、郁达夫、张资平、成仿吾等人的小说、散文、诗歌作品,对日本社会的政治结构、风土人情、教育体制、自然景观等各方面的内容均有比较详细的描述。”[9]他们都在青年时期留学日本,都是我们国家现当代文坛的代表人物,但是他们不管是从创造风格还是创作理念上都是不一样的,在他们笔下展现了不同的日本形象。同时期留学日本,有相似的经历,相似的创作语境,却因为他们不同的性格,创作了不同蕴的作品,鲁迅严肃坚韧,郭沫若心高气盛,唯独郁达夫多愁善感、敏感自卑。
郁达夫少年时就在洋校读书,带着崇洋的心态兴冲冲的赶赴日本。日本是一个与当时的中国有着相似背景但是却迅速发展的国家,是有识之士的朝圣之地,有许多值得学习和借鉴的地方。郁达夫对自己国家的绝望和对这个国家的不切实际的乌托邦式的幻想,让他初入日本倍受打击。当时的日本民族并没有广阔的胸怀,总是用高傲与自大的态度表达对邻国的看法,尤其以蔑视的眼光看待积贫积弱的中国。在日本,中国人就是受歧视和受侮辱的对象。郁达夫曾经在自传《雪夜》里面这样写到:“但对于奄奄一息的我们,这东方古国的居留民,尤其是暴漏已国文化落伍的中国留学生,却终于是一种绝大的威胁,说侮辱当然也没有什么不对,不过是咎由自取,还是说得含蓄一点叫做威胁的好。”[6]我们看到郁达夫在日本不仅不满于受欺凌的地位,更加深了内心的自卑感,不仅为自己,也为自己的民族自卑。在面对自己喜欢的日本女性时,这种自卑感更加明显,他也在自传中有过这样的表述:“弱国民族所受的侮辱和欺凌,感觉得最深切而亦最难忍受的地方,是在男女两性,正中了爱神毒箭的一刹那。”[6] 郁达夫作品中的日本女性形象分析(4):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171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