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沁鑫还注重人物的心理活动的展现,她将现代舞美技术应用于舞台之上,借助演员的肢体动作和灯光的变幻构建直观的心理空间。演员的动作是人物内心的外露。在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当王娇蕊被佟振保抛弃时,她摔倒了,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笨拙的动作看似可笑,却反映出王娇蕊内心的慌乱和无助。演员夸张的动作使话剧富有表现力,使话剧充满了生命力。舞台上的灯光也可以用来展现人物的心理,强调人物的感情、渲染舞台气氛。因此可以说舞台有了灯光话剧才更有活力。在戏剧表演时演员能够运用光和色来塑造人物的心理空间。灯光的色彩的变化能体现出人物的情感变化。在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的舞台上,当王娇蕊被抛弃时,她被火红的灯光笼罩,被血红的玫瑰花瓣覆盖,舞台上火红的灯光和血红的花瓣的运用,表现了她的爱情的逝去和她内心的悲伤。
在戏剧舞台上,恰当的道具也能给话剧增添艺术魅力。在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的舞台上,田沁鑫用几把椅子、一台老式留声机、偶尔传来的吴侬软语和苏州评弹、几件复古的旗袍给观众呈现一副旧上海的生活图景。上海环境的设置使观众仿佛置身于当时的社会环境之中。田沁鑫能够通过小说的故事情节来设计戏剧空间,很好的完成了由语言艺术到舞台艺术的转换。
3.叙事由历时叙事变共时叙事
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结构布局是数理式的,故事的叙述是按时间的先后顺序展开的。田沁鑫在契合原作精神的基础上又进行了大胆的创新在小说中历时展开、彼此之间没有交集的红白玫瑰的故事,在话剧舞台上是同步呈现的,是共时性的。舞台的两边分别是红玫瑰和白玫瑰,她们同时生活在玻璃通道的两侧,而佟振保则在舞台两侧,在过去和现在之间回穿梭。这样的改编手法,可以将故事的内容更好的呈现在观众面前。叙事共时进行,突出了话剧舞台上佟振保的内心分裂和痛苦的挣扎,表现了佟振保对过去的留恋和对自己现实生活的厌恶,更加深刻地表现了话剧的思想主题。
4.风格从忧伤到幽默
虽然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与小说讲的是同样的故事,但是话剧给人的感觉却与小说有很大的不同。小说始终弥漫着忧伤的情愫,但是话剧中演员幽默的语言和诙谐的动作使话剧产生了幽默的氛围。小说中的白玫瑰是个呆板的女人,但是话剧中的白玫瑰却很幽默。话剧中的白玫瑰动作很呆笨,但是她呆笨的动作又令人发笑。她能长时间的呆呆的坐在马桶上,她躺在三条椅子上呼呼大睡鼾声震耳,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在话剧中,两个佟振保出场的时候,动作完全一致,并加以提裤腿的动作,令人忍俊不禁。小说中的佟振保是内敛的,但是话剧中的两个佟振保却有点玩世不恭,他们在听到红玫瑰一定要嫁给他的时候,他们同时夸张地长大了嘴,表情搞笑。话剧中还运用了更加幽默的语言。“佟振保:‘人家生了孩子都丰满了,你还是这么瘦。’振保乙:‘白板’ 佟振保:‘加二条’孟烟鹂:‘二条?’佟振保:‘筷子,两根筷子。难道你这两根筷子要让我用一辈子吗?’”[3]这段对话充满了讽刺性的幽默,充分地表达了佟振保对自己妻子的厌恶和嫌弃。整个话剧都充满了这种类似的现代幽默手法,迎合了观众的审美需求。话剧中人物幽默又令人反思的话语,体现了田沁鑫对当时社会父权体系下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深刻审视。在话剧中,有一段佟振保、小裁缝和王士洪打麻将的场景,王士洪提醒小裁缝抓紧时间勾引孟烟鹂。他们相互之间互相调侃,这种看似轻松的对话,却深刻地体现了王士洪对佟振保的恨,揭露了人性的恶,并将王士洪的人物形象加以丰满。田沁鑫把原著的内涵在幽默的气氛中向观众展现,她的高妙之处在于让观众在大笑之后受到心灵的震撼,引发人们对现实世界的反思,将话剧的主旨加以升华。 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与原著的比较研究(6):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391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