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笔下的男人与女人,是驱使和被驱使的关系;女人和女人,虽有着同病相怜的身份,却也并非都相互怜惜。她笔下更多体现的是女性的愚昧,这种愚昧体现为女人之间,体现于风俗之中。
关于“跳大神”,萧红在《呼兰河传》里有细致的描述。在《呼兰河传》里,活泼健康的小团圆媳妇被活活折磨致死,而这带头的人便是她的婆婆,虽然她的婆婆年轻时亦经历了这些折磨,但在多年媳妇熬成婆后竟变本加厉地施加于小团圆媳妇身上。在受到百般折磨后,小团圆媳妇常常半夜在睡梦中惊醒,身心受到严重的折磨却被认为是“见鬼了,着魔了”,“身上一定附着鬼”。于是便开始“跳大神”、“烧替身”、“热水浴”。小团圆媳妇饱受折磨的“治病”过程,招来了如同庆祝盛大节日般浑浑噩噩的众多看客。这些看客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冷眼旁观他人的生死,在叹“可怜”的时候却还想让这折磨人的刑罚继续下去。对于这些愚昧的民众而言,“跳大神”是她们的精神寄托,她们把自己的残忍伪装成善良,把自己的愚昧伪装成睿智,她们把存在于自身的病态和扭曲看作正常,而把正常的视作异类。她们是病态的,可是一个群体病了,就意味着这个群体的无罪。她们以残忍的善良“救”死了一个年轻的生命,但对她们而言这只是一次失败的“善心”救助。她们是一群可怕的、残忍的、愚昧的罪犯。她们的“善心”是害死小团圆媳妇的“毒药”。这样的“毒药”到处都是,她们的体内也或多或少,只是在小团圆媳妇身上分量过重,便丢掉了一条性命。世俗人的围观只会加重毒药的分量,在“烧替身”、“热水浴”时,因为她们的围观,也为了她们的围观,婆婆便加大了“剂量”,最终只落得钱财两空,欲哭无泪的下场。这是女性身上根深蒂固的愚昧思想,也是世人身上愚昧、麻木、冷眼看热闹的劣根性,在这里我所感受到的是“世态使然的自相残杀”。 论文网
萧红作品中不仅仅有对愚昧女性的书写,也有对女性意识觉醒的描绘,她试图为这些女性寻找一个“生”的出路,但是现实的重压和残酷只会一步步剖开更为丑陋与无奈的一面,让“她们”陷入绝望的泥沼。无法自拔。
《小城三月》以一个孩童的视角描述了一个爱情悲剧,冷静的笔调中却暗藏着“我”的波澜情绪。翠姨在接受了新思想,新文明的熏陶后对自己包办婚姻的现实做了反抗,这是她对爱情自由的希冀和向往,但冷酷的现实摧毁了她自由的幻想,她只能以死来保全自己珍视的爱情。“我”与“母亲”是小城中仅有的两个知晓她爱情秘密的女性,母亲很开明,但这种开明却未能拯救翠姨的生命,因为现实要她死,她便活不下去,死是她获得胜利的唯一途径。“追求婚姻自由的欲望是女性觉醒过程中的第一个鲜明的追求,而恰恰是这第一个恩则于新文明的人性欲望,却给女性带来盘根错节的困惑与无奈。”[3]萧红塑造的王婆是一个形象鲜明,个性独特的妇女形象。她对生活有着自己的独特见解,在女人们因为“镰刀会”而害怕的时候,王婆早已洞悉并暗中保护;在丈夫因为地主的威慑而退缩的时候,王婆便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心理;在抗日宣传的时候,王婆积极响应,并帮助藏枪。她是一个较为开明的女人,为了“生”而努力挣扎,但是生活不会让你得偿所愿,它以摧毁为乐趣,破坏与毁灭才是它的本意。 她们都想跳脱外界附加在身上的枷锁,但是迎面而来的却是更为沉重的镣铐,觉醒后却更为沉重,最终只能向生活屈服,成为生活的俘虏。 萧红小说中的女性形象(2):http://www.youerw.com/wenxue/lunwen_847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