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体特例的意识反映着大众青春的影像
早期中国的电影以大为根基,即构思要大、场景要大;以高为枝丫,即立意要高、意义要高。而在贾樟柯眼中,他透过电影看到的是大众,他希望将大众的影像未经雕琢的展现在观众面前。
《站台》的剧本创作于1995年,描写了整个80年代汾阳的生活。1980年到1990年这十年是贾樟柯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年(十岁到二十岁的过程),也是贾樟柯青春期的整个过程,成长,懵懂,迷茫,懂事……这是每个人成长里面最重要的阶段。《站台》其实是八十年代非常流行的一首摇滚音乐,贾樟柯曾说最初他以《站台》命名,首先是非常喜欢这首歌曲,其次是正如这首歌曲中的歌词所写道的“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导演内心深处也有等待着的东西,是他们作为青年不断的去期待、寻找、迷茫、彷徨的一种象征。影片中主要角色都是以真实形象出现的,如在汾阳县文工团里以“文艺工作者”自居的崔明亮、张军以及崔明亮的爱慕对象——团中的朗诵女演员尹瑞娟等人物,这些个体特例的意识也恰恰反映了大众青春的缩影。电影以尹瑞娟与崔明亮的爱情为主线,展现了那个特殊时代带给年轻人的无恙与彷徨。贾樟柯作品中很多情节其实是他青春期所经历过的,他学会骑自行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骑着自行车到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看火车,铁路对于从小没有走出过县城一步的贾樟柯来言就象征着远方,未来和希望。贾樟柯在电影中对于青春的感受和领悟,的确让人称奇,回想起来又合情合理。
这正是大众青春影像在个体特例意识上的体现,同时这些个体特例的意识也反映了那个年代大众青春的影像,也因为贾樟柯将大众与个体完美融合平滑过渡在他的影片中,后来的电影人才能有依可循、有理可鉴。
(三)乡镇城市的缩影传递了四海漂泊的情结
在贾樟柯之前,电影普遍不支持展现例如小乡镇小城市等带有落后风貌的城镇景象,也不支持表达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感慨。而在贾樟柯的影片中,尤其是在《三峡好人》这部作品中几乎完美体现了贾樟柯导演对于乡镇城市缩影化的拍摄理解和感悟。
影片所讲的奉节县城随着三峡大坝的建设沉沉浮浮,拆毁了老城,盖起了新城。奉节县城拆迁的过程其实所展现的就是中国的一个缩影,整个中国都是一个大的工地,农民工在这个大工地上四处做活,建设与拆毁相互交叉的进行着。《三峡好人》中多次真实的呈现了拆迁的场景:无尽的废墟、铁榔头砸击砖块的声音、民工抡着锤子的画面、消毒工人拿着喷雾消毒场景……数不尽的变化在奉节县城发生着,数不清的家庭逼不得已迁往外地,而有着两千年历史的老县城也几乎损毁殆尽,并且它将永远沉没在水底。剧中煤矿工人韩三明在这里找到了他的前妻,最终决定复婚,而同样找到了丈夫的女护士沈红,最终却决定离婚。城市在不停的变化发展,而那些并没有在城市里扎根的人们也随之四海漂泊,居无定所,就像镜头前面一批又一批劳动务工者来来去去,这一直是贾樟柯在他的作品当中想要表现的。沈红在找到丈夫后决定离婚,这里也意着婚姻的重新构建——旧的被破坏,新的在旧的残垣断壁上建设。这一切的一切都象征着历史不断的前进,旧事物不断的被拆除,成为废墟,而新的需要建设在这片废墟之上。人们也随着城市的沉浮,不断的搬迁漂泊四海为家。
贾樟柯用这些小城市的点点影像打破了之前的电影表达局限,用乡镇城市的缩影传递着四海漂泊的情结,不仅丰富了电影内容,使电影更加多元化,也为中国电影稳步发展有着很大的推动作用。 贾樟柯电影的美学特征研究(6):http://www.youerw.com/xinwen/lunwen_159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