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传统的女性形象文献综述
在阿里斯托芬笔下,传统的年轻女子多是男人们调戏的对象,在《地母节妇女》中,欧里庇得斯利用舞女诱惑斯基泰人,当舞女坐在腿上时,斯基泰人说出了污言秽语“她的后面很美,你不躲在衣服下面,就要挨打!抬起头来,褪下皮,偷偷的看。”[1](p375)“啊,啊,她的舌头多么甜,像阿提卡的蜂蜜!我要和她睡觉。”[1](P375)这样的公然调戏年轻女子不止一处,在《阿卡奈人》中狄开俄波利斯向着吹笛女说“哎呀!哎呀!多么圆鼓的东西啊,多么结实的香橼啊!我的小宝贝,给我亲个嘴,咂舌头亲个嘴!”[2](P80)用粗俗的话语调戏年轻的女子,在雅典男人眼里就是家常便饭,是不受到道德的谴责的。除此之外,男人们认为女人还是没有头脑的不具有智慧的,因此女孩从小就不具有受教育权,父母们对于女孩的要求就是最好能够嫁给一个富翁,哪怕愚蠢一点也没关系,而男孩则希望他有头脑,有智慧。阿卡奈人中的父亲要将女儿卖掉时让她们用肚皮想想要而不是脑子,也可见当时的父母认为女儿是没有多大的培养用处的,对于他们而言,女儿只要吃饱肚子然后嫁人就行了,在不是很富有的时候女儿就是累赘,而一旦到了贫穷的时候,女性就是首要牺牲品,《阿卡奈人》中的父亲即在贫穷时想到了将女儿扮作小猪来卖,戏剧中常常出现妓女也从侧面反映了这一问题。
不仅年轻女子,传统的妻子也是没有地位的,首先她们不具备参政权力,她们的工作就是做好家务,她们要叫醒并服侍丈夫,唤醒贪睡的仆人,安顿好孩子,为他们洗脸喂食。当妇女们想过问国家大事的时候,丈夫们通常一脸怒气的训斥“不关你们的事,闭上你的嘴!”[1](P200)当妇女们试图询问“亲爱的,你们的决定为何如此荒唐?”[1](P201)她们的丈夫也只是轻轻一瞥:“去做你的家务,小心别让我揍扁你的脑袋。战争,是男人的事!”[1](P201)妇女们被男性排斥在外,不得讨论政事。女性无用,不具有智慧的思想在雅典人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甚至连女性自己也深以为然,当吕西斯特拉特提出妇女们要靠自己的力量齐心协力挽救希腊的时候,其中一位妇女克洛尼克对此表示了质疑“可我们这些喜欢盛装打扮的女人——穿红戴绿,配金戴银,挑剔任性,吹毛求疵,喜欢穿无帮平底鞋的女人,又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名垂青史的大事?”[1](P157)妇女们早已习惯被压迫的生活,即使在反抗的过程中也不忘自己的“本分”,《公民大会妇女》中的妇女乙便是如此,她“还带了一点羊毛,趁开会时边听边梳理”[1](P390),她连听大会时都无法停下来不工作,因为“即使我一边干活我也能听到咒骂。再说,我的小鸡仔儿们在家连衣服都穿不上”[1](P390)。除此之外,《吕西斯特拉特》中也有表现,在与男人的斗争进行到一半时,女人们想男人想疯了,找各种借口要回家“我想回家去一趟,米利都羊毛还在那里堆着,蛾子会把他们都啃光……”[1](P217)“啊,真倒霉,我的亚麻布留在家里还没有清洗……”[1](P218)不管是真的想要回家铺开羊毛、清洗亚麻布还是想男人想疯了,都说明传统的女性已经被传统的思想腐蚀,她们无法离开丈夫,不敢停不下做家务的手。这些愚昧无知的女性是造成雅典男尊女卑现象的一大主谋。
而当妇女们变成了老太婆,她们相貌丑陋,身材干瘪。成了男性厌恶、嘲讽的对象,在《马蜂》中,菲罗克勒翁嘲讽一位老妇人是恶毒的母狗“母狗,母狗,你若是拿恶毒的舌头去换麦子,我认为你倒也聪明。”[2](P310)在《吕西斯特拉特》中,老妇人则变为死亡与魔鬼的象征,男青年面对老妇人的邀约,视老妇人为即将进入坟墓的人“那你就在婚床上筑起坟包,再放上四束柳条,然后给自己扎上志哀的黑纱,安置好丧葬用的泥陶,在进门处洒些水切莫草草!”[1](P481)老妇人被看作是死亡的象征,会给人带来不幸。而这一切只因岁月的流逝,容颜的改变。当女人们年轻的时候就是甜美的,当女人们老去之后就是“长着毒疮,流着脓血”[1](P483)“专吸男人精血的恶魔”[1](P4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