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墨忒尔女神的故事中,“神食”的作用是为孩子赐福,让他能够忍受火焰的锻炼,从而将其身上的人类部分炼去;而在赫利俄斯的故事中的“圣油膏”则是赫利俄斯为了保护自己孩子不被太阳火焰烧灼的手段,两个不同的故事中的媒介却有着相似的作用,体现出的就是希腊神话中“膏油”对希望赐福对象的正面增益作用——集防护、祝福于一身的正面作用。
而对于人类或者神明来说,“膏油”这一意象则更多的体现出符合自身身份的特性,并非像亡灵的“膏油”那样粗糙,而是经过一系列加工之后再进行使用,这也是人类和鬼魂的不同之处。
(二)“膏油”负面作用之表现
上文有关希腊神话中“膏油”意象的描写展示的都是它们表现出的正面作用,但在希腊神话中,“膏油”却并不仅仅表现出它的正面作用,相对的,还常常表现出对他人的诅咒或是伤害的作用,试举几例:
“得伊阿尼拉将(马人涅索斯的)血涂在她为赫拉克勒斯织的一件豪华的斗篷上……她用来蘸涅索斯的血往斗篷上涂的那块呢料已经完全腐烂了。”[2](p127)
“雅典娜给阿拉克涅全身撒上神奇的草汁,她立即全身蜷缩,浓密的头发脱落了,她变成了一只蜘蛛。”[2](p24)
这两则神话描写的就是“膏油”在希腊神话中被用作诅咒媒介的描写。第一则中的“毒血”和第二则中的“神奇草汁”就是诅咒的媒介,而在第一则引用中的“毒血”是来源于“马人”这种怪物,换言之,“怪物”要对他人施加诅咒的话,“毒血”就是他们常用的媒介,而这种诅咒也难以解除。
“神奇草汁”的描写在希腊神话中也不少见,一些女神以及神的后裔都会运用此物。下文所提及的美狄亚和喀耳刻都是使用“神奇草汁”的能手,有着神的后裔和女巫的双重属性。在这里,“神奇草汁”起到的就是典型的诅咒作用。
有趣的是,第二则中下诅咒的是神而不是魔女或者魔物,而是神明。可见,即使是神,希望对他人降下不幸的时候也需要某种媒介,而并非瞬间完成。即使是赫拉女神诅咒赫拉克勒斯,也是通过迷狂女神进行,并非仅仅念头一动就使诅咒成立。
艺术来源于现实,高于现实。在原始部落中,部落的巫医、萨满等有仅次于部落首领的崇高地位,而这些萨满,或者说凯尔特人的德鲁伊,或者原始部落的巫医,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助本部落的部落成员治愈伤病,以及运用巫术或是亲自动手去诅咒、伤害敌对的部落成员,他们在部落中具有医者和巫师的双重身份,膏油在他们的手中就有着这样的双面作用,在对敌对部落的重要成员进行诅咒的时候,巫师们所使用的“膏油”就是一种负面状态的媒介。
(三)“膏油”双面性之表现
在希腊神话中,“膏油”作为人类与神明交流的媒介或是对他人施以诅咒的媒介时都会随着用途的不同而表现出不同的形态,但是,在希腊神话中的“膏油”并不仅表现出一种形态,换言之,它的表现形式并非只有单纯的一种,而是在拥有不同侧面的人的使用下表现出不同的侧面。
希腊神话中著名的魔女美狄亚和喀耳刻都是运用膏油的专家,而膏油在她们的手中也就跟随着她们的心思产生不同的变化。在祝福他人的时候展示出的就是膏油的正面作用,但相反,一旦她们希望诅咒他人,那么“膏油”在她们手中将会成为最恐怖的媒介。文献综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