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体与喻体的相似性
比喻是指用相似的事情或者物体打比方的修辞方法,本体和喻体作为比喻的两个必不可少的构造成分,自然而然是有一定的相似性,《围城》中的比喻也是如此,通常是用生动的喻体来表现本体的特色,文意通俗。[3]如用日常生活中的“饭里的沙砾”和“鱼刺”来写“老实人的恶毒”,抓住了本体和喻体两者之间共有的特色,即看似无害却给人以出乎意料,猝不及防的伤痛这一特点,用具有相似性的喻体来描写事物,使本体生机勃勃,通俗易懂,在方鸿渐回到上海再次见到苏文纨时,面对苏文纨冷若冰霜的态度时,作者用“临时抱佛脚的学生”来形容方鸿渐当时的心情,那种诧异和紧张的复杂心情在作者的笔下变得具象起来了,这样的比喻读来常有恍然大悟,会心一笑之感,易产生共情。
(四)本体与喻体的差异性
《文心雕龙》中曾提出“物虽胡越,合则肝胆” [4]的理论,也就是本体和喻体之间,即使远似胡越,放在一起却能显出其联系,也就更能体现出比喻的新奇雅致。钱钟书先生就比喻的创新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在《围城》中,作者钱钟书使用的比喻大多都故意拉开本喻体之间的距离,本体和喻体选用两类截然不同的事物,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在其笔下竟妙趣横生,读来令人不禁拍案叫绝。[5]如对于唐晓芙的外貌描写,先是把唐小姐的“好脸色”比作“好水果”,想象奇特,后又用“政治家讲的大话”来比喻“大多数女人的大眼睛”更是新颖独特,说大话是一种说话方式,大眼睛却是固有事物,两者风马牛不相及,用“大话”来形容“大眼睛”突出了唐小姐的天然纯洁,不加粉饰,也表达了作者对于其他女人的那种矫揉造作的嘲弄。句中本体和喻体看似相距遥远,却无不体现出钱钟书先生对于本体和喻体的炉火纯青的使用。
又如用“行军热水袋”作喻体来描述沈太太的眼袋,“多情的热泪”来加以补充,刻画了沈太太半老徐娘却卖弄风情的妖气打扮,“谋杀案的线索”来写牙齿上的红痕,想象奇特,两种截然不同的语境描述,寓情于景,对于沈太太的讥讽一目了然。看到客栈前,尖颧削脸烫着卷发,倚门抽烟的陌生女人时,作者用“写意画中的梅花”来形容她,普通人的印象中傲寒绽放的梅花本和这样一位陌生女人的气质相距甚远,但实际上那样一个女人却和梅花一样,都是众花中独一无二的一种,作者正是用如此截然不同的事物作为喻体,体现了那个时代的审美观点。表面看来毫无关联的本体和喻体之间细细读来,竟自有其深意。
二 比喻的多样性
(一)比喻形式的多样化
《围城》全书比喻众多,形式多样。钱钟书先生除了使用基本的明喻、暗喻、借喻的这三种类型之外,还采用了博喻、统喻、反喻、强喻等,从多个角度来表达情感和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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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喻,顾名思义,就是用另外的事物来直接形容某一事物的特点。在《《围城》中明喻最多,多达500个,本体,喻体和比喻词同时出现,让读者能够迅速抓到本体和喻体的相似性,更为深刻的体悟文意,感悟情感。苏文纨第一次面对方鸿渐的邀约时,脸上泛起了片片红晕,作者用细腻的笔触把苏小姐脸上胭脂的晕红比作“纸上泼的油渍”,将女子的晕红和娇羞写得栩栩如生,腼腆迷人。渐入春季,百无聊赖的方鸿渐的心情也是没来由的喜悦和怅惘,作者将这空虚的“欢喜”写作“小孩子放的气球”化虚为实,变未知为已知,无法体悟的“欢喜”用“上升的气球”作比,一下子形象生动起来,使读者能够感同身受。又将那种春季的颓唐乏力比作杨花,随风无力飘摇,将春季的乏力展现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