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点计划》(The Fourteen points)是威尔逊于1918年1月8日在国会会议中发表的一篇重要演讲。时值一战尾声,威尔逊在演讲中提出:“我们的愿望和宗旨是这样的:和平的缔造过程一经开始便要绝对公开进行,嗣后不得容许任何类型的秘密默契。”[5],故而这篇演讲一时间被政客们认为是“唯一可行”的促进世界和平的计划。而它的影响与地位远不止于此,此后巴黎和会乃至以后越来越多的国际会议都奉其为圭臬,秉承或者说“标榜”该计划中的“公开”精神召开会议。该计划虽然仅仅以一篇演说稿的形式呈现,但其中却凝聚了威尔逊对国际关系构建中理想主义的重要构思,同时对战后欧洲疆域的重新划分提出了许多建议,在威尔逊的带领下,美国走上了积极寻求在欧洲的发言权与参与权的道路。
此外,《新自由》(The New Freedom)一书中亦蕴含有大量威尔逊政治学思想的精髓。本书乃威尔逊1912年总统竞选时宣传的“新自由”主义哲学的演说合辑。书中的新自由主义不同于经济学领域的新自由主义,它实质上伍德罗•是威尔逊关于社会民主主义实践思考的成果,我们也可以将其理解为“自由国际主义”。自由主义是美国民众一贯打着的旗号,从它的副标题“A call for the emancipation of the generous energies of a people”中,我们也不难看出,此时威尔逊向美国民众抛出的橄榄枝的是解放民智,发挥民众力量,扩大社会民主的政治主张。全书共12章节,从旧秩序的改变谈起,经由关税、垄断等特权的反思,一直延伸至企业与民族的解放,展露出了威尔逊关于建构由美国主导的世界新秩序的野心一角。
上述论著都是威尔逊的政治学成就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时段,向我们揭示了威尔逊政治学思想日臻成熟完善的全过程,折射出威尔逊的政治抱负与构想。
二、 伍德罗•威尔逊的主要政治思想
传记作家雷•斯坦纳德•贝克在其为威尔逊所作的传记中,这样叙述道:“如果不了解威尔逊对宗教的深刻信仰,就无法真正理解他的一生。”一生都致力于威尔逊研究的学者阿瑟•林克也认为“威尔逊所有政治思想的基础是他从基督教传统和他自己长老会神学中继承下来的宗教和伦理信念以及价值观念。”故而,威尔逊曾这样说道:“我信仰全能的上帝,相信上帝接生了这个国家,相信上帝培育了我们的自由精神,我们是上帝的选民,我们被选择来引导世界其他民族走向自由。”[6]当代世界体系理论的主要代表伊曼努尔•华勒斯坦曾在其书中这么总结道:“威尔逊主义根植于古典自由主义理论”[7] 。
“自由”在美国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美国民众对任何与“自由”沾边的事物,都有着近乎盲目的狂热推崇,这一现象,即使放到今天的美国,依旧屡见不鲜。人民的政治生活中与“自由”息息相关的便是“民主”与“独立”。所以对于美国政客来说,取悦选民的最好办法便是许诺更加无拘束的民主与保证自华盛顿以来奉行的孤立主义继续保持下去。但失去了缰绳的马匹极难直道而驰,远离了源流的水泽终将无蓄而涸,民主需要有一定的制衡才能保证效率,独立的同时也需要与外界有更多地交集以作为政权的支撑。威尔逊不是第一个想破除这一困境的总统,却是做得最成功的一位,他给自己破局的利器取了一个美国民众接受程度很高的名字——“新自由”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