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有这一段的经历让济慈的经历,让济慈的童年也充满了灰色的阴郁。
“人从出生就扮演者一种‘受罪的可怜虫’的角色,注定像森林中的野兽那样遭受痛苦和不幸,像他们那样担惊受怕。”[2](P329)这封写给乔治与乔治安娜的话济慈像在谈论自己的童年的心路历程。当然这离不开济慈童年的家庭变故。
济慈出生在伦敦城摩盖特的‘天鹅圆环客栈’,长子往往最得父母的宠爱,弟弟乔治曾经无不嫉妒的说起母亲对哥哥的偏心。初为人母人父,都会倾尽心力去呵护第一个孩子,毫无保留,济慈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幸福时光。他的母亲弗朗西斯性格中本来就有比一般人更多一些的热情,当她的母爱第一次表现出来时,自然会比别人显得更为热烈。那时的济慈对母亲是依恋的,就如同弗洛伊德所分析的幼儿的懵懂的情愫。有一次,母亲生病卧床需要静养济慈便拿着古老的宝剑,拔出剑鞘守在病房门口,由此可见那时母亲是济慈爱恋的对象。可是好景不长好,1804年父亲托马斯坠马身亡,两个月后母亲改嫁,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中的一段恰好道出了他的心声:怎么会这样的荒唐,去世两月而已,曾经的新娘却已换上红妆嫁为他人妇了,活着的人远比死去的人更脆弱,她的名字就是:女人。
不久贪图钱财的洛林斯因得不到油水,溜之大吉了,弗朗西斯这场婚姻失败了。面对糟糕的境遇,济慈的母亲崩溃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放弃了自己母亲的责任,离家出走了。济慈和外祖母一起生活,不管外祖母如何悉心照顾,一个10岁孩子的心灵创伤终究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槛。他最受不了的是母亲对他情感的伤害,她曾是那样的美丽动人,她的怀抱曾经是温暖舒适,但是突然之间她背叛了父亲,背叛了自己的孩子,将他和弟弟妹妹遗弃在险境之中。在她最需要母亲的时候,母亲放弃了责任扬长而去。
不管济慈心中有多深的伤,1809年12月当他见到患肺结核晚期的母亲的时候,母亲无助的神情打开了他内心深处一道紧锁的闸门,一股压抑已久的恋母情感奔涌而出。过去的一切变成了空白,他只记得母亲当年给过他的爱抚、亲吻和拥抱。他千方百计想把母亲留在身边,但是事与愿违,1810年3月,母亲去世了。父亲的死促使他成为一个挥舞拳头到处挑衅的人,母亲的死使他彻底改变了,他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神情严肃的早熟少年。来*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
然而经过痛苦即使过了很久,那种痛只会隐藏在某个角落,而不会彻底的愈合。济慈从来没有真正的从丧母之痛中恢复过来。危机感一直埋藏在他的潜意思中,并在他的诗歌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夜莺颂》中会有这样的诗句:“在这稍一思索就充满了/忧伤和灰眼的绝望/而“美”保持不住明眸的光彩/新生的爱情活不到明天就会枯萎。”济慈对美的恐惧,他认为美花开不久,美颜即将褪色,而美的女人即将变成丑陋的妖怪,这一点他在长诗《无情的妖女》中表现的尤为强烈,梦醒的骑士在湖边沮丧地徜徉,他一觉醒来,发现美貌的妖女已不在身边,而她甜言蜜语与温柔爱抚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济慈对美丽动人的女性抱有一种错觉,他始终认为她们在戏弄他,最后一定会抛弃他。由此可见,母亲当时的改嫁和后来的抛弃在济慈心中留下的伤口并没有愈合,他坚定地相信纯洁的爱情,同时又怀疑着对方,常常担心所爱的人会欺骗他,离他而去,对于感情他患得患失。
而这也恰形成了济慈忧郁的性格,为他悲剧的人生埋下了隐患。济慈在对英国作家命运发表过评论:“英国人当中产生了世界上最好的作家,这里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们在世时受到英国社会的虐待,死后才被接纳和培育。”[2](P342)这番话成了他对自己命运的预言。济慈的许多诗歌都蒙上了一层忧郁的色彩,但是文学的魅力之处就在于抑扬顿挫,因此济慈的始终虽然充满忧郁的色彩,但是蓝天之中总会让人看见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