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英书,六国时各以异体为符信所制也。” “金错书,古之钱铭,周之泉府,汉之铢两刀布所制也。” “鹤头书,与偃波皆诏版所用,汉家尺一之简是也,亦名鹄头。” “偃波书,即版书,状如连文,谓之偃波。” “蚊脚书,尚方诏版也。其字体侧纤垂下,有似蚊脚,因而为名。”
这几种书体亦有多处文献记载,其法皆来源于物象,也作为实用性的装饰性 书体存在于当时的社会中。
“垂露篆,汉章帝曹喜所作也。” “悬针篆,亦曹喜所作。有似针锋,因而名之,用题《五经》篇目。” 以上两种篆书风格系篆书家曹喜所创,唐张怀瓘《书断》中亦云其 “善悬针垂露之法,后世行之。仲则小篆,隶书入妙。” 相对于原始的篆书而言,丰富了用笔,使其具有优美的观赏性。垂露即是竖
画用笔至尾部向上收笔成水滴状,优雅而含蓄。悬针则是用笔至尾部提起至尖锐
状,这样写的篆书“爽爽有精神”。我们在魏晋南北朝的碑刻石碣中仍然能看到 这种美化过的篆书的痕迹,这样书写的美化的篆书已广泛被社会接受,经久不衰, 表现出一种古典的装饰之美。。
在韦续的《五十六种书并序》大量记录外外还有一些文献记载了篆书的“华 饰”,许慎《说文解字·序》云
“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屈。” 许慎说文解字的序论中揭示了汉字象形的造字方法,汉字通过对物象省略减
笔般的取舍而形成最初的形态,“随体诘屈”将汉字赋予了一种灵活的变通性,
而这种变通性又不会太过而导致汉字本体的模糊与不可辨识,所以说,这一种特 性是“华饰”现象产生理论上的根本源泉。一切的“华饰”现象都是“随体”产 生的,这样的“随体”则是要满足某种功能性的需求,这与我们在第一章上叙述 的“华饰”现象产生的目的相吻合。
梁朝的庾元威在《论书》中谈及说“凤,鱼,虫,鸟是七国时书。”“湘东 王遣诅阴令韦仲定为九十一种,次功曹谢善勋增其九法,合成百体。”“复于屏 风上做杂体篆二十四种。”6
庾元威是在南齐年间参与到竟陵王萧子良的“杂体”新潮中的见证者,永明 年间的“杂体”新潮伴随着小学,文学的发展而产生在一些士族书家之中。在文 学上,以竟陵王为首的“竟陵八友”学问渊博,专精古籍,逢诗唱赋则用旧事典 故以表彰其学问。这种在诗文上追求典故的思潮不可避免的嫁接到书法上面,则
6 选自黄惇《秦汉魏晋南北朝书法史》江苏美术出版社 2008 年 293 页
表现为对书体的“涂绘古典,竞须新事”。“杂体书”的流行直接与小学家的追 逐挂钩,杂体书的“华饰”现象包括了以各种手段装饰用笔或使正体结字图案化。 庾元威的《论书》是在这一特定的社会环境下产生,上列书论先是将“杂体书” 追溯到了一个较为准确的历史时期,接着的论述则可窥在当时“杂体书”繁华的 状态。此时的“杂体书”包括仅在用笔上进行修饰的“悬针篆”与“垂露篆”, 这也就是说,在抛开原始用笔的正体书以外的用笔风格特点都会划入到“杂体书” 的范围。这样,我们则知道这一时期的书家视有“华饰”现象的书体都归为“杂 体书”的框架内。我们对这一时期“杂体书”的解读也就必须带上“华饰”现象 的色彩眼镜了。书论中列举的书体名称繁多,其中有相当的成分是牵强附会,众 多名字五花八门的“杂体书”看起来玄之又玄,但可推测其“华饰”的手段和技 巧而看,大多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