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说的开头,马学武和李宝莉住进高楼的第一晚,他们因为万小景而吵架,马学武说:“未必你们女人离了男人的钱就不能活了?就算换套行头去当‘鸡’,也比受这口窝囊气强吧?” 李宝莉反唇相讥:“这不都是为了护着你们男人将的脸面,我们女人才肯忍下气来。你以为光是钱?离了男人那些狗屁钱,老子女人们一样过得好!” 马学武不批评万小景的老公有了钱就在外面养女人,反而却认为万小景不离婚是为了钱。在男人的角度看来,女人竭力占有一个丈夫,是因为钱,因为钱所以那些女人才丧失了自我,甘愿在家里独守空房,哪怕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只能忍气吞声,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女人的鄙夷和不屑。所以李宝莉怒火中烧,她反驳,反驳的是女人是为了家庭和男人的脸面才牺牲这么多,而钱这种东西,女人根本不在乎。文献综述
李宝莉当然不是传统观念中的家庭妇女,她跟自己的丈夫顶嘴,并时常与他打架,让他在厂里得了惧妻的名声。当她发现自己的丈夫出轨时,她在背地里报警。如蒙特朗所持的观点,结婚削弱了堂堂男子汉的威望。而正是因为李宝莉在婚后大大削弱了马学武的威望,使马学武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打压,马学武开始逃避。显然李宝莉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如果她像萨克雷所著的《名利场》中的夏普·蓓姬那样,花言巧语,将自己的丈夫耍得团团转,用自己的美色征服男人,马学武是否还会跟她离婚?蓓姬聪明的地方在于,她不动声色的让自己的丈夫以为,自己是从丈夫那里证实她的存在,她在极力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那是自从父系社会开始以来,男人要求女人以这样的形式存在,一旦女人想要颠倒角色,就会将男人推入有限的存在。劳伦斯坚信男性的高贵,将婚姻描述为“阳具崇拜”,把“性的”等同于“阳具的”。从一开始,李宝莉暧昧的对万小景提及只有在被窝里伺候马学武,马学武才会叫好;再到后来马学武出轨被发现后,无法正常进行性生活,遭到李宝莉的冷嘲热讽。李宝莉将性也看作是爱的一部分,但不同的是,一开始她是献身,到后来则是索取。
李宝莉的一生和劳伦斯的《儿子与情人》笔下的乌苏拉的命运及其相似,婚后的所有事宜李宝莉都想大包大揽,搬家时的大小事件她都和马学武意见不同,直到马学武将所有大权都交给她,她才满心欢喜。马学武提出离婚时,李宝莉向万小景诉苦并一口咬定不能离婚。发现丈夫出轨时,她哭得喘不过去却还是咬牙报了警。丈夫死后,她的生活依旧被那个男人折腾得吃尽了苦头。同样的,乌苏拉也是一位独断专行的女人,她认为男人必须对她让步,但最终她的丈夫让她“自食恶果”,并强硬的控制她学会制服自己的欲望。李宝莉在马学武活着的时候,肆意活着,不压抑自己的天性,但是在马学武死后,开始对自己进行所谓的自我救赎,即从“妖妇型”向“天使型”进行转变。压抑自己的天性,将赚钱作为自己的责任,她觉得是在还债,是还自己背地里报警的债。一方面她将马学武的死直接归因于自己,另一方面她要证明给马学武看,女人在乎的从来不是男人的钱,即使离了男人,一样可以凭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