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活”是意为“幸福的”、“幸福”或“让人幸福”的一种方言,它可以是名词、动词或形容词。作品中的受活会让我们的理解彻底改变,读了作品,就会发现“受活”为“活受”的意思,与“幸福”一点也不沾边。除此以外,出现在《受活》中 的“大热雪”“黑灾”、“红难”等等,这些都是具有本地浓郁地方色彩的方言词。这些方言的存在,更全面、真实的让读者看到不一样的受活村。运用方言可以更加形象的表现底层人民那种乡土意识,传达出当地的文化氛围。《受活》中,也多次出现“圆全人就是你们的王法”的这样的方言字眼,其中“你们”当然是指受活庄中孤苦的残疾人,多次使用方言,是作者故意而为之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向读者展现出小说中残疾人所不断遭受的磨难。然而,从另外的一个方面来看,是一种饱含着深刻寓意的象征化表达呈现。其中“你们”不仅特指受活庄里的残疾人,作者也“别有用心”的暗指为“底层社会”的人民。当然,“圆全人”一方面是指为那些直接伤害受活人的人,另一方面说的是那些来自外部世界的人,而指那些凌驾于底层之上,残暴的非劳动人民阶层,底层人民的意识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了,书中也有过这样的描写:
“受活庄街长有二里,断断续续,脚下是河,背里是山,靠西瞎盲人多的地方叫瞎地儿,靠东聋哑人多的地方叫聋哑地儿,中间瘸拐人多的地段自然就叫了拐地儿”。
这段描写反映了受活村的社会现状。阎连科也一直从方言可以听出这个文学世界还有另外一种声音,《受活》中就可以听出底层人们的艰苦和悲惨,从而判断出世界的另外一番景象。他在一直努力将方言带入写作中,让方言进入文学创作中,让方言为文学染上不一样的色彩。在他的这在《受活》中表现得非常明显。“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种声音”在《受活》中就是作者通过方言对底层人民的生活状态、内心世界以及精神领域进行了精彩的叙述描写。河南方言在《受活》中将底层人民的思想意识表达得淋漓尽致。《受活》中有很多方言是作者故意而为之,从而达到文学的陌生化效果,对读者的阅读感造成冲击、阻断,从而引起思考或者加强印象。那些生造词语,“参览”“商说” [1](P156)等可以看作是作家对方言和文言词语的仿拟,以营造一种文化氛围,释放一种乡土气息的底层意识。
不一样的人物说不一样话。老舍《骆驼祥子》中的人物都是说着一口京味的普通话,《受活》中耙耧山脉受活庄里从不识字的残疾人当然也说着方言,而不会文绉绉的普通话。“圆全人”“受活人”的日常语言以河南方言为主,这种方言叙述更加直观地反映底层人物性格和底层人的生命韧性。论文网
二 底层意识的表现方式之二——对底层民众的苦难生活的描写
苦难式的描写方式是底层意识更为直观充分的表现。在20世纪末以来的小说创作中,“苦难”一词渐渐成为豫籍作家书写的重点对象,苦难是作者经历中非常深刻的一段记忆。作者用荒诞性的笔调将苦难生活的描写更加奇特。受活庄里,苦难式的描写场面有很多,聋子去放炮、瘫媳妇去刺绣、独眼缝针、断腿比赛跑等行为描写,真实的再现了他们的生活状态,这些荒诞行为的描写场面,给底层人民的苦难生活的描写添上重要的一笔。他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做出的一系列努力,却灾难不断。苦难式的描写最集中体现在受活庄一直笑着,期盼着回归等死一个小人物——茅枝婆身上,她的退社成功的描写,是为了说明受活庄会演变为没有未来的村落,她的苦难悲惨一生,代表了受活人这类人的苦难一生,在苦难描写中糅合了以小见大法,表现了底层人民生活的不幸。不仅这样,还披露了圆全人抢粮食、打劫受活人、强暴桐花姐妹、建列宁纪念馆等等这一系列的疯狂又让人害怕的残酷行为现实呈现,反映出底层人们生活的不易与苦难。并且作者在《受活》中一方面写了圆全人的残忍、蛮横可怕、对受活人的迫害,另一方面描写了受活人,也就是残疾人苦难生活中的坚韧不拔的生命力。这两个对立的阶级世界,构建了一个真实,苦难的社会图景,反映了两者之间的矛盾斗争,揭示这种社会的生存状态。现实性的苦难描写方式,作者透过对底层民众的苦难生活的描写,向我们展示了底层人民面对物质诱惑、金钱诱惑时那不堪一击的精神状态。正是这种苦难式的描写,更多是让我们看到受活人的悲惨生活,一种非常真实而又悲惨的底层人民的生存状态和生活困境的状态。这种苦难的世俗化融进了受活庄每个人的生活中,在苦难的背后,是受活人不屈的生存毅力,他们想在苦难中艰难的活着,只是为了活下去。《受活》中耙耧山民在酷烈的自然气候条件下倔强地表达自己的生存意志。“阎连科对人类生活中的激情状态有一种莎士比亚式的沉迷”,他笔下的人物“在极端的亢奋、极端的痛苦中彻底地展示自己,他们随时都在经受血淋淋的考验和血淋淋的狂喜。”[2](P31)他的小说正因为可以给人一种悲惨凄苦的感觉,所以也更能使广大读者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