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是陈子龙为柳如是而作，在文中的美人，指的就是柳如是。在这首诗中，作者不仅描绘了美人的姿态“欢倚细腰欹绣枕”，更是绘声绘色的展现了美人的神韵“愁凭素手送哀弦”。美人沐浴在春风中，可是在这样温暖的春风中，美人却是哀愁的，因为“海天崎岖最不平”，海水迢迢无法相见，也因为“但令君心识故人”，内心的焦虑跃然纸上。但是，作者其实想借美人之口表达出自己此刻内心的苦痛，焦虑以及思念。

在陈子龙的诗中，将柔美丽质的“美人”更是赋予了一种壮志豪情，使得诗作在抒发志士之慨时也佐以缠绵悱恻，以《予偕让木北行矣，离情壮怀，百端杂出，诗以志慨》为例：

高秋九月露为霜，翻然黄鹄双翱翔。云途窈窕星苍茫，下有江水清淮长。嗟予远行涉冀方，嵯峨宫阙高神乡。良朋徘徊望河梁，美人赠我酒满觞。欲行不行结中肠，何年解佩酬明珰。高文陆离吐凤凰，江南群秀谁芬芳。河干薄暮吹红裳，纫以芍叶羞青棠。何为弃此永不忘，日月逝矣心飞扬。旌旗交横莽大荒，圣人劳劳在未央。欲持中诚依末光，不然奋身击胡羌，勒功金石何辉光。我其行也无彷徨，感君意气成文章。[3](p169)

此诗作于崇祯六年秋季，文中“嗟予远行涉冀方”指的是陈子龙与友人将前去京都参加第二年的会试。自古逢秋自然就会悲寂寥，而又恰逢分离之际，但是诗人并没有只是拘泥于一味抒发凄凉惆怅之情。诗中用高秋明确点出季节，又用黄鹄、星空、江水等特殊意象衬托出一种天高地阔的氛围。好友河边送，美人赠我酒，让作者生出离别情；同时北行高中、经世治国又是陈子龙以及几社众人的伟大抱负。在“日月逝矣心飞扬”、“我其行也无彷徨”等诗句中可以看出作者的满腔豪气。那么，诗人在文中是怎样化离别不舍情为壮志激情的呢？我认为“美人”在此中起到了必不可少的作用。柳如是之放诞也曾让王国维觉得惊叹不已，王国维曾写诗赞道：

幅巾道服自权奇，兄弟相呼竟不疑。源G于J优L尔V论N文M网WwW.youeRw.com 原文+QQ75201`8766

      莫怪女儿太唐突，蓟门朝士几须眉。[4](p137)

她在初访钱谦益时“幅巾弓鞋，著男子服……神情洒落，有林下风”[5](p226)，不仅如此，她在访问陈子龙是还自称“女弟”，由此可见柳如是的男儿气概。当然在她的诗文中我们也可以窥见得到，如《赠宋尚木》中“揽君意气盛，使我心气长”、“峥嵘散条纪，慷慨恣霸王。与论天下事，历历为我伤”[6](p76)等等句子都能看出柳如是的慷慨气概，确实不同寻常女子。尤其是在清军南下时欲跳江殉国的行为更是与一心为国的陈子龙平分秋色。所以，陈子龙不仅仅是爱慕柳如是的相貌，更是爱其才华，也正是因此，这场送别才分外动人。

（二）气骨入诗

在上文中谈到，陈子龙诗歌的一大特点是大量的“美人”意象，也恰好证明了陈子龙诗歌婉丽旖旎的风格，可是在抒情之余，陈子龙的诗歌中满是对家国的一腔豪情。陈子龙生于明末，在他的成长过程里充满了战争，而他生于书香世家，自小就被盼着能够走上仕途。可是在陈子龙的眼中，这种顽固思想束缚了文人，他一生致力于反清复明，也正是因为在他的大部分诗作中，我们见到的更多是沙场的慷慨激昂，自然的奋发向上。以一首酬赠诗《大树行同舒章赠子美》为例：

孤庭文杏青峨峨,长风万里云流波。

蛟皮石裂百余尺，满堂深绿衣藤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