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卡夫卡、博尔赫斯与虚构
弗兰茨·卡夫卡之所以在西方文学史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是因为他是作为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宗师和探险者存在的*优尔-文+论/文\网www.youerw.com,几乎每一个流派都能在卡夫卡的作品中找到属于本流派的特色或者说是特点。“卡夫卡的作品首先是一场巨大的美学革新,一个艺术奇迹”。[1]卡夫卡对“虚构”与“现实”的关系重新进行处理,并使“虚构”作为一种独特性的小说艺术表现手法存在于其文学作品中。
卡夫卡在他的小说作品的创作过程中通过对虚构的这种模式的使用把带有梦幻色彩的荒诞性情境与日常的、习俗的现实世界相结合,完美地将充斥着梦幻及荒诞的氛围与对具体事物真实细腻的描写结合为完整的统一体,卡夫卡创造性的创造出了一种前所未有且不同于以前的小说虚构模式。卡夫卡在他的笔下为我们虚构出来了一件件现实社会中完全不可能存在也不会出现的荒诞的事情。在卡夫卡的短篇小说《变形记》里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居然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本人不可思议般地变成了一只大甲虫,“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大甲虫”,[2]这种情形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现实世界里的论文网,而且人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变成虫子,但是在卡夫卡的笔下人却是可以自由变幻的。不过值得关注的一点是不管这个“人变成甲虫”的这件事情是多么的荒诞与不可信,但是我们应该注意到是这个“人”和“甲虫”在现实世界中都是存在的,是属于“真实”的,那么也就是说无论卡夫卡怎么虚构或者虚构的小说情节是多么的荒诞,这都是在基于现实为前提的。我们在阅读《变形记》这篇文章时,有一个细节我们应该注意到,那就是卡夫卡对格里高尔变成甲壳虫之后曾对这只大甲虫的动作作过细致入微的细节描写:“立即一边寻找支撑的,一边轻轻一声喊叫跌倒下来,他那众多的细腿着了地。它们刚一着地,细腿们就踩在实地上了。他高兴的注意到,它们完全遵从指挥,甚至极力把他带向他想去的那个方向。他已经认为,最终摆脱一切的时刻已经为期不远了。可是就在这同一个刹那间,就在他摇摇晃晃、因为动作受到遏制”。[2]通过对这段话的阅读我们似乎可以看到那只由格里高尔变成的大甲虫正在为接近自己的母亲而做着不懈的努力,同时我们也能够发现卡夫卡对生活敏锐的观察力。
虚构在卡夫卡小说作品中是荒诞与细节的完美融合。卡夫卡在他的短篇小说《骑桶士》里讲述了奥匈帝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一个面临着煤炭极度缺乏问题的冬天的这样真实的背景下,“我”,一个贫困至极的人居然能够骑着木桶飞到煤店去找煤店老板赊购煤然后却被老板娘利用围裙扇到冰山上的故事。在这篇文章中,“我”骑着木桶在天上飞是作家虚构的,因为在现实世界里是没有人能够骑着木桶在天上飞的。但是对借煤时细致的语言及心理和环境描写却是以真实为基础的。另外在《城堡》、《乡村医生》等小说里卡夫卡分别虚构出来了一个看得见却永远也走不到跟前的城堡以及从猪圈里凭空跑出来的两匹马。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作为对后现代主义文学有着重要影响的世界级文学大师,与前者相同的是有人把博尔赫斯的小说归为魔幻现实主义作品,也有学者把他的小说归为幻想小说。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虚构对于博尔赫斯就像是虚构之于卡夫卡。博尔赫斯对虚构艺术有着非比寻常的热爱,在他的笔下小说的虚构艺术也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顶峰,并且小说的写作模式也突破了传统的模式。然而“卡夫卡极大地丰富了虚构的传统,是他使人们认识到原来小说竟然也可以这样写,而博尔赫斯则在卡夫卡城堡的基础上开辟了‘小径分岔的花园’”。[3]虚构性是博尔赫斯小说作品的主要特点之一,其小说作品的基本风格是非现实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