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隋迎之和隋不召相对的人亦有不少:隋抱朴虽然继承了隋迎之的赎罪精神,但是他的思想还没有那么的伟大,所以他用一种沉默的态度来赎老隋家欠下的罪,他默默地坐在磨屋里,如若不是看见时常向磨洞里添豆子,大都认为他像一块木头似的,这种沉默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沉默,还是一种精神上的麻木。两者兼有沉默,就离死亡不远了;而作为隋家的二公子隋见素不但没有继承老隋家的赎罪精神,反而背弃了这种教条,一直在与赵多多争抢洼狸镇的粉丝大厂,以至于他的精神变得有些麻木,身体上也出现了状况,不得不在老中医郭运的家中做治疗;隋含章在被赵炳奸污之后,精神上也一度扭曲,整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她始终不敢去恨,也不敢去爱,每天只是在做粉丝,她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是老隋家的大小姐了,只是默默地摸摸手臂上的青筋证明自己还活着;而赵多多、跛四之流已然变成毫无利用价值的行尸走肉,这就是另一种特殊的死亡状态:虽生犹死。虽然肉体活着,但是精神上如死了一样,它代表了当时人的大众情感状态,也正是证明了鲁迅先生提到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4]的观点。他们内心里的生命意识已然被社会的现实所包裹地严严实实,只等待着一个时机迸发出来,重新唤起他们对生命的热爱与尊重。
人们生下来不想死,但是却又避开不了,那么就不得不去接受死这一个巨大的事实。我们可以把死亡当做一种对生命的体验,通过死亡来展现自己的生命中最后一刻的魅力。隋迎之死了,死在一片高粱地里;隋大虎死了,死在战场上;李其生死了,死在自家屋里,但临死还在研究科学;隋不召死了,死在变速轮中,血肉模糊,但是他们的死是有价值的,他们的死唤醒了被黑暗的社会迷失的人们的情感,张炜用他那丰富的想象和对死亡的理解让读者们仿佛身临其境地直接面对了死亡,而在这种从死亡中迸发出的强烈的生命意识的帮助下,我们自身的那种对死亡的害怕和畏惧不知不觉的消失了。我们不再恐惧和回避死亡,而是可以冷静认真的对待甚至是体验死亡,这种对死亡的体验其实也就是对生命的体验。虽然死亡后并不能真实的了解和感受,但是依靠联想,可以将这种从死亡中出现的生命意识放大,对人们产生一定的影响,这其实就是一种对生命最后一步的审度和对死亡的超越。
二、对自由的追求
对一个现代人来说自由是在法律的允许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不被人干扰。在这里,亦可以认知这里的“自由”也是有着一定的限制的,就是在法律的范围。如果一昧地去做超出范围的事,那便是放纵、是娇惯,这并不是我们要追求的自由。我们所要追求的自由其实就是自由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渴望着提高本身的生活质量,在追求着自己的人生价值的那一刻,积极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园,这也是一种不论是在精神上的自由还是肉体上的自由上从中找到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对生命的理解和尊重的表现。总而言之,追求自由就是在热爱生命、敬重生命。张炜一直在用自己的意愿来写出一篇一篇的作品,不接受遵从地去写,他是一个真诚的人,这种追求自由的生命意识在他的作品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古船》中“洼狸镇”的人们在苦难和死亡的束缚下一直在追求着自己的自由从未停歇。人在一些时候是有物质的欲望的,选择了这个物质却忽略了那个物质,古诗有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却可以选择是要鱼还是熊掌,所以我们要积极努力地去追求这种选择的自由,而在追求这种选择的同时也就是在追求物质上的自由,《古船》中的隋见素,老隋家的二少爷,他的一生基本上是在与赵多多争夺洼狸镇粉丝大厂的事件中度过的,“粉丝大厂姓隋,它该是你的、我的。”[3][p33]“它就该姓隋,我一定夺得来。”[3][p132]见素对抱朴如是说,后文也多次提及粉丝大厂应该是老隋家的。他为了粉丝大厂而奋斗一辈子,先是在洼狸镇开了一家小卖铺来增加人脉,其次又去都市中打拼,拼的一身恶病回来,但他还是在努力地想要将粉丝大厂从那个恶心的赵多多手里抢回来,改为隋姓。隋见素这种对物质的追求其实是有些变态的表现了,比如不分白昼地算粉丝大厂的旧账;看见李知常为赵多多设计变速轮而感到气愤,并让他赶紧停下设计,等到自己掌握粉丝大厂时再拿出来;感到愤怒时差点去倒缸等等做法,不过他又是在为自己的自由而努力,这种从本身而来的生命意识也更为本真,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一心一意想要把粉丝大厂拿回来,隋见素在追求物质上自由的同时触发了对自身生命的热爱、尊重自己、想要拿回属于自己东西的物质上的生命意识。来,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