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代,京城应该是所有读书人心目中的天堂。在那里他们能够有更多的机遇和途径,远胜于其他省份,“在顺天府冒籍,援例入监,各种贡途,乃至夤缘、关节,在他处看来难于上青天的科举之路,在京城都成为坦途。”【7】恰恰是京城这样的诱惑,除了正当合理的会试之外,尚有很多怀着各类莫名希冀的人来到都门,这也是导致全国的地域流动的原因之一。而从地理位置上来看,《罗江怨》中的“罗江”是四川省的一座古镇,四川远离京都,这一路走来也耗费不少时间,更何况还有屡试不第者因此常年漂泊在外也是常有的事。因此四川民歌中多川女思远人之作,其心境正如王昌龄所言“悔教夫婿觅封侯”【8】。

然而科举途中也有很多“变调”,盗贼、风浪、疾病和停妻再娶,都会成为赴考途中难以预料的变数。如《琵琶记》中的蔡伯喈,入京赶考,高中状元,却停妻再娶,入赘相府,徒留发妻赵五娘侍奉公婆,日日思君。在《罗江怨》中有不少“赵五娘”,现录四则如下:来*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

纱窗外月影黄,只为长江水渺茫,忽然又听人歌唱。好姻缘不得双双,好姊妹不得久长,昏昏日日悬悬望。想只想我的亲亲,痛只痛碎裂肝肠,何日得同销金帐。终有日等他还乡,会见时再结鸳鸯,那时节才把相思放。[6](p69)

长江辽阔,江水茫茫,远方传来空灵歌声,哀婉凄凉,如泣如诉。引发闻者心伤,勾起游子思乡,只有在心上人的身边,才能把相思彻底放下。

纱窗外月影光,奴去后花园烧夜香,轻轻便把桌儿放。又恐怕墙外人张,又恐怕惊了爹娘,抬头只把姮娥望。一炷香祷告穹苍,保佑他早早还乡,愿郎早共销金帐。焚罢香单入兰房,听檐前铁马叮当,凄凄冷冷添愁怨。[6](p69)

情人离乡,音信不通,不知远人近况,寄希望于神明,保佑情人安康。供桌烛火轻放,恐人瞧见声张。听到门外铁马声响,可惜不是征人远归,心中凄苦,更添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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